可是,政治这套活计,是他这种目不识丁、愚鲁不堪、把山东搅得鸡犬不宁、一个地道的土生军阀、靠信奉有枪就是草头王之人,所能玩儿得了的?
张学良对韩复榘如此热心,参与西安事变之中,产生了怀疑,他向徐维烈讨要韩复榘的亲笔信,也许是为了表明心迹,也许是相信这回蒋委员长定难逃过这一劫,徐维烈竟然真的把韩复榘的亲笔信交给了张学良。
这叫孬人手下无好汉,如果没有这封信,事后,韩复榘大可死不认账,口头话、柴草不挂,蒋委员长也莫之奈何,现在倒好,授人于柄,落到了实处。
后来,张学良面见蒋委员长,劝他答应所提之条件,蒋委员长当场予以拒绝,张学良盛怒之下,拿出韩复榘的亲笔信,意思很明显,你看,这还是当前的民意,现在有多少人主张杀掉你,你还这么顽固不化,固执己见?
蒋委员长脱险之后,抗战全面爆发,韩复榘闻ri军之风而丧胆,放弃黄河天险,一枪未发,一溃千里,丢了山东全省,蒋委员长大怒,以开军事会议为名,将之诱到南京。
以畏敌如虎,丧师丢地,未尽军人之职责的罪名当场逮捕,枪决与南京城外,彼时,南京尚未沦陷,韩复榘也就成了民国第一个被公开枪决的省府主席、陆军上将级别的高官,这封信,恐怕是直接的诱因。
此时,ri军攻势如cháo,来势凶猛,丢城失地、损兵折将的各路大员,高级将领,比比皆是,绝非韩复榘一人,而独此人受此等极刑,怕是和懵懂无知、手太长、捞过界有绝对的关联吧?
而表现最为出sè、最为jing彩的,也最为滑稽的,当属山西土皇帝阎锡山阎长官。
在洛阳参加军事会议的时候,阎长官曾经做东,宴请张学良和杨虎城二位,唐秋离和梅婷也是受邀嘉宾之一,当时,阎长官拍着张学良的肩膀说:“汉卿,光劝是不行的啊,我们自己要想另外的办法!”
实际上,是鼓动张学良铤而走险,给他加一把火,xing情直爽的张学良,把阎长官视为可靠的同路之人。
孰料,西安事变爆发之后,他是第一个给张杨去电报,责备张杨此举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意图谋害国家之首脑,一党之领袖,为个人之一己私利,弃国家、民族之大义于不顾,造成今ri之动荡的乱局。
张杨二人此举,当属犯上作乱,罪莫大焉,晋省全体军人及民众,共谴之,一派责备的架势。
张学良看了电报,气得脸sè铁青,双手颤抖,几下就把电报撕得粉碎,高声大叫:“阎老西呀阎老西,今天算是领教了你的厉害,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什么东西?”
不但如此,阎锡山还把张学良和杨虎城联名给他,邀其来西安,共商义举的电报,抄送给南京国民zhèngfu,同时在报纸上公开发表,一方面表明态度,向南京zhèngfu讨好,一方面坐收渔人之利,这一手干的漂亮,只是有些太下作。
十二月十七ri,见zhongyāng军已经大军压境,到达陕西的潼关附近,他害怕张杨迫于压力,释放蒋委员长,又给张杨去电。
“汉卿、虎城吾弟,现zhongyāng军大军压境,弟等与zhongyāng军一战,势所难免,战端开启,陕西境内必无安全之地,蒋氏之安危,难以保全,则吾弟之罪名坐实,百川甘冒风险,愿做东道,居中调停,请将蒋某人送至太原,待弟等与zhongyāng军一决雌雄后,欢迎弟等来太原,共商国事。”
阎长官端的是好心计,他这是想来个现代版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把蒋委员长掌握在自己手中,作为由他cāo纵、摆布的一张王牌,也就有了和南京国民zhèngfu讨价还价的本钱,如果有可能,他会把太原改为中华民国的首都。
可惜,他不是曹cāo,蒋委员长也不是汉献帝,张学良和杨虎城更不是董卓,愿望是美好的,结果是令他失望的,张学良和杨虎城,早就看透了他的嘴脸和用心,根本不是同路人,从心里感到腻歪,连一封虚情假意的电报都懒得给他回。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否则,阎长官定会高兴的吼上几句秦腔,以表达自己极度亢奋的心情。
北平的唐秋离,这几天密切的关注着西安和国内外的局势和动向,平津jing备司令部稽查处,duli师情报处,沈俊的调查处,黄崖洞根据地情报部,都是全力以赴,把触角伸到各个角落,尤其是华北ri军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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