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凤还没有去请西门吹雪,覃逆却已经来了。
覃逆来的时候,大金鹏王正在宴请他们,用的是真酒,上好的陈年花雕。
白色日式罗衣的少女从门外走来,均匀的脚步每一步大小都几乎相同,平静而沉稳,踩着木屐的纤足白皙精致,金色的铃铛安静地垂在脚踝。她的帷帽已经揭开,绝美的面容古井无波,连眼神都是那样平静,好像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打动她。
6小凤忽然想起花满楼那句“无欲则刚”。
一个没什么能打动的人,突然不请自来到一个麻烦的地方,而且这个人还是讨厌麻烦的,为的只是朋友。6小凤突然开心起来,即使上官丹凤柔柔的笑容都没让他这样开心。
他听到身旁的花满楼轻轻溢出一声叹息,即使没有铃铛的响声,他也已知道来人是谁。
一个会为了朋友踏入“龙潭虎穴”的人,一个会为了朋友被拖累而叹息的人,6小凤觉得手中的酒很美味,比最纯正的波斯葡萄酒都甜美。
大金鹏王端坐在上面,穿着金线绣着团龙的锦袍,像是国王在接见外宾。看着从门外走进的少女,那双平静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眸,透着深沉的清澈,这是一对很矛盾的说法,但大金鹏王却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更恰当的形容了。
那是一双仿佛可以撕破任何伪装的眼睛。
上官丹凤袖子下的手缩了缩,她并不怕她,但她讨厌她,讨厌她绝美的脸蛋,讨厌她平静淡漠的气质,讨厌她带给她的侮辱,讨厌那双让人无所遁形的眼睛,她有那么多讨厌她的理由,讨厌到——她想要她死!
但,即使如此,上官丹凤还是高贵而柔和地笑着迎接了覃逆。
覃逆一进门便飞快地扫视过大厅全貌。环境,这是她的习惯。她的眼睛没有多在花满楼身上停留,他坐在那里便已证明他没事。
她在看上官丹凤。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坐在了花满楼身边。
盛宴在继续,用餐的人却不多,大金鹏王只是威严地坐在上面看着他们,6小凤比较中意于喝酒,而上官丹凤,她似乎更专注于陪伴6小凤。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聪明的主人,当然,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花满楼和覃逆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说话的只有大金鹏王、丹凤公主和6小凤,事实上,更多是丹凤公主和6小凤在说,他们说的话很平常,但语言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即使很平常的话,也能表达出别样的意味。
丹凤公主比平时更加娇艳美丽,当她用这样娇美的笑容来款待男人时,很少有男人会拒绝。
不过,她的话却比之前要拘谨了许多。
覃逆没有喝酒,只是偶尔夹几筷子菜,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上官丹凤身上,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上官丹凤才不比之前放得开。
但在酒宴结束的时候,覃逆却突然开口了。
“我原本以为明朝的女子,即使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至少也不会做出当众陪酒,与男客人眉目相接的事。除了那种地方的女人。难道是我弄错了?”覃逆说这话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或许还多了几分茫然。
大厅中的人全部僵住了。
上官丹凤的脸一下子煞白,血色尽褪。她的娇躯似乎都开始抖,心中的怨毒就要压抑不住,喷泄而出,她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即使坐牢那次都不比这一次。
猛地抬起头,上官丹凤几乎压不住眼中的仇恨,但却在一瞬间对上了覃逆的眸子。那双眸子正一眨不眨地坦然盯着她,清澈不见底,黑黑的瞳孔中倒影出她苍白而狼狈的面容,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上官丹凤一瞬间清醒,低下头,眼圈一红,咬着嘴唇,羞愤难堪地扭过头去,仿佛不敢面对众人,尤其是6小凤。
这个了解男人的女人,她成功地激起了男人的同情心。
但覃逆却只是沉了沉眼眸,面无表情地道:“抱歉,不是侮辱你,只是不太明白这里的风俗。”
花满楼心中很是诧异,他了解覃逆,她不是多事之人,也不是多言之人,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回客房的路上,6小凤一直沉默不语。覃逆也没有说话。
花满楼头微微侧向6小凤,“你在生气?”
6小凤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她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他看了眼覃逆,覃逆却没有看他,她好像在思索什么。
直到进入客房,三个人坐下。
覃逆忽然开口道:“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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