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蹦达地飞快,转眼披着扶桑皮的红苗少女已归国俩月。
上辈子霉运太多换来这辈子贵人相助,人生理想终于得以实现,白天在自己领地上溜圈儿巡逻,晚上泡杯从新朋友花满楼那里得来的花茶,顺便通读大明律,练练毛笔字……
哦!这个没有言情小说的可恶年代!
除了背上一笔112两银子的“巨债”(顺便一提,鉴于店铺老板死活不答应分期付款这种“合理有效”的买卖方法,新朋友花满楼的头上又多了个头衔——债主),不用在三更半夜时得到线报爬起来披星戴月跑去码头跟走私犯火拼,不用大热天戴顶绿色草编帽跟一堆灌木抢地盘……
“房奴”覃逆的生活平静得让她保持了整整两个多月的愉悦心情。
当然,这种平静,或者说平淡,只是对覃逆而言。而对永和街的百姓来说,正是这种平淡,让他们一如既往的生活骤然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嘛,别说换了个新捕快,就是换了个新皇帝,又跟整天柴米油盐的小老百姓有多大关系?比起这些,他们更加愿意关注东街巷口的猪肉有没有涨价,西家邻居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要不要送红皮鸡蛋过去。至于捕快的性别是“女”,事不关己的小老百姓们倒是很乐意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乐呵呵地说上两句。
但是很快,永和街的百姓就现,他们错了。
先,东街口一向在市井中称王称霸的地痞头头刘大麻子一伙人在例行收保护费的时候被一个干净地像山中精灵似的少女一脚踹翻,直接锁进了衙门。在牢里蹲了十天到半个月不等,按主从犯被罚了五十到二百两银子。
对于这个罚款数目,月薪只有二两银子身背112两巨债的“房奴”覃逆切身地感受到了房价的跨时空差价造成的巨大心里落差——一张罚单就够卖栋房子!
覃逆突然觉得她正直清廉的片警之魂受到了空前绝后的严重诱惑,不过,当然,她坚强地抵抗住了它,为了她历经艰难险阻、九死一生方才好不容易实现的伟大理想。
永和街的百姓很快就知道了,那个身穿扶桑罗衣、头戴白色帷帽看不见面容、脚蹬木屐、手腕脚腕都系着金色铃铛的干净少女就是他们新来的性别为“女”的捕快。
而之后的两个月,生在他们身边的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让他们再也没法理直气壮地说“谁做捕快关我们什么事”或者“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之类的话了。
一直盘踞在东街口的刘大麻子在一个月内连人带窝逃去了另一条街(打又打不过,钱又买不通,被罚地入不敷出啊),不时流窜在永和街的小偷扒手们被逮的情况越来越多,得手的情况却越来越少,当然,无论得手与否,他们都要面临一张能让他们崩溃的罚单……西街卖菜的王妈突然病,被少女捕快及时送去了医馆,险险地保住了一条命……灯节走失的五岁的刘家丫头被及时送回她差点哭昏的母亲怀抱……李家大户惯常欺男霸女的恶霸儿子被毫不留情地逮进监狱……扰乱市井秩序的不法之徒被锁走罚款……
事情很小,在覃逆而言,这都只是她的职责,但世上有个词,叫“连锁反应”,一传十十传百,平和的街市吸引了菜农小贩们,永和街的人气不知不觉地旺了起来,变化在一点一点生……
“无欲则刚。”这四个字是花满楼用来形容覃逆的,他站在窗口,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我可以感受到街上愉悦的气氛,欢声笑语比以前更多了。”
6小凤在他身旁,倚着窗栏,往嘴巴里倒酒,一口饮尽,他咂了咂嘴,“一个女捕快,更重要的是,一个获得了花满楼花七公子青眼的女捕快,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了。嗯,她应该是个美女吧?”
显然,他们在谈论永和街的最新变化。
花满楼转过身,微笑点头,“不但是美女,而且是个绝色美女。”
6小凤与其说是在喝酒,不如说是倒酒,他一口接一口地饮,还不忘跟朋友聊天,“花满楼,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是个美女,甚至绝色美女,而不是无盐?”
“因为每个见到她的人呼吸都会停顿一拍,这说明他们在愣,而之后,他们的声音会带上连他们自己都可能没有察觉到的热情。”花满楼宽和地笑着,“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地对美好的东西抱有宽容之心。”
6小凤点点头,“你说得对,美女,总是值得怜惜的。只是,为什么是捕快呢?混迹在一堆粗鲁的汉子中,可惜,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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