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时锦道:“所以,要请谢先生,从中筛选中适合做学问的人来。”
她给他讲了她跟族长定的政策:“我的想法是,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如果确实不是那块料,就不必勉强,这是一……其二,我觉得,如果真的有努力了也学不好的孩子,能学些为人处事之能,能叫他们将来的路走的顺畅些,那也不错,不必强求。”
谢怀瑾道:“唐小娘,恕我直言,你的想法有些古怪。”
唐时锦愣了愣:“何处古怪?”
谢怀瑾道:“我听的出,你并非吝惜钱财之人,你定下两年之约,也并非为了节省,但你偏偏定下两年,又偏偏……定下一个如此的教授之道,你这说词,叫我觉得,你这是提前为学不好的孩子开脱,叫他们因为‘家中无钱’而不必读,而不是自己无能。这是为何?”
唐时锦愕然。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一直谦和有礼,但其实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小书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小书生却生了一双透视眼,一眼就把她看的清清楚楚。
连她自己都没想清楚的,都叫他一语点破。
开脱么?
她不是开脱啊,有的时候,是真的不会啊!
一个人打三份工,回家的时候饥肠漉漉,疲惫不堪,对着作业本上的东西,怎么翻书都看不懂,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可是面对学霸疑惑的眼神:“你连这种题都不会?”
面对老师忍耐的表情:“早干什么去了,课堂上玩手机了吧?”
没有,我没玩手机,老子万年老人机,就一个打电话功能,你让老子玩啥?
老子特么的只是笨啊!
久而久之,她就不问了。
然后捂着自己可笑的自尊,比谁都嚣张:“有啥了不起的,将来还不是要给老子打工!”
其实她做到了,很多当年的学霸,都在给她打工,收入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可是她脑子里,还是一直住着当年那个可笑的小女孩。
记得那种对着作业本的茫然无助。
我真的不会,我用尽了全力,可我就是不会啊!
真的真的不会。
真的真的没有偷懒。
却从没有人信过她。
有人快步过来,随手按住她脑袋:“怎么了?”
他看向谢怀瑾,眼带不善:“谢先生?”
唐时锦急定了定神。
她迅速恢复了从容,拉开他手:“没事没事,是我刚才走神儿了。”
她向谢怀瑾道:“谢先生,我是个没甚么见识的小女子,我以已度人,想着这样可能会更好一些……班门弄斧,见笑了。”
谢怀瑾无声的拱了拱手。
唐时锦续道:“谢先生见识才华胜我百倍,那我就不多说了,我相信谢先生,今后学堂之事,全凭谢先生做主。”
只是两句话的工夫,她方才的黯然神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存在过。
炎柏葳静静的听着,也没有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