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纷纷应声。
炎柏葳沉声道:“我也过去。”
贺家族长站起来,向众人团团一揖:“辛苦各位了。”他随即宣布:“先去做准备,有啥家伙什儿全都带上,上山的都抓紧时间睡一觉,巳初(9点)出发,就在崔家门前。”
大家轰然应声,然后就各自散了。
唐时锦久久无言。
她生在社会底层,见惯了人性的黑暗面,所以习惯于掌控利益,也习惯用利益来左右人心……可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她忽然觉得,这些人,也同样有血有肉,有情有爱。
要知道,这年头可不像现代,熊皮,连弓箭都射不透,是非常可怕的,这真的是在冒着生命危险。
可能大家是为了自保,但在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就是英雄。
唐时锦道:“我也想去。”
“你不要去,”炎柏葳道:“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自保是绝没有问题的。”
可是你是个只图自保的人吗?
她一言不发。
外头杨鹏霄赶着马车,要去县城买弓箭,她直接跟着过去,买了十把大刀,十张长弓,回来分了下去,然后把二石弓给了炎柏葳,这边能买到最大的弓就是二石的。
巳初时分,人陆续聚齐。
唐时锦发现,族长的三个儿子都在,贺十八和贺元宵也去了,大半的人家,都是只留下长子或者幺子,余外有几个儿子去几个。
唐时锦直看的眼窝发酸,强忍着不说话。
然后这些人商量了一番,公推出了之前说话的贺三叔带头。
然后有人问:“哎?贺大呢?他也是一个打猎的好把式。”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贺大媳妇当时就撑不住了:“我们当家的和大郎,去了山里都四天了,你们出去……好歹顺便找找我们当家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大家的神色齐齐一沉。
然后老族长喝了一声:“好了,别哭了!赶紧的!”
贺五媳妇拼命的憋住了哭。
大家互看了几眼,迅速整肃精神,往山里去了。
唐时锦看着一大伙婆婆媳妇,都去安慰贺大媳妇,也没过去。
她心里空落落的。
她以为她会喜欢这种……怎么说呢?冲锋的时候被护在后方的感觉,可其实,她心里难受极了,不安极了。
她与磊哥儿回了家,在室中接连兜了几个圈子,还是不放心。
她霍然站起,把所有的银票掏出来,给了磊哥儿:“我得去,磊儿,这些你拿着。”
磊哥儿当时就嚎啕大哭,抱住她:“阿姐,你不要去,求求你了,求求你!你不要去……你不能扔下我啊!”
唐时锦摸了摸他的头,认真的道:“磊儿,我习武,我的能力虽不及炎柏葳,但至少能抵两到三个贺元宵,所以我比村里很多人都强,而且,关键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不放心,我不放心炎柏葳。”
磊哥儿哭道:“阿姐,你不放心炎大哥,你就放心我吗?”
“我也不放心,”唐时锦正色道:“但是磊哥儿,良心这个东西,它是软刀子磨人,我今天不去,若是炎柏葳没事还好,若他有事,我余生几十年,都会受此事折磨,所以,救人,不是为了别人,恰恰是为了我心安,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