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巨大的贯天星宫消失在宽广的大泽上,惠玄子不由叹了口气。
万灵道君大张旗鼓地去了一趟潇真派,结果无功而返,现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惠玄子也不会凑上去找不痛快。
少华派的道场和众多门派不同,乃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泽上。作为少华派修为最高的老祖,万灵道君的洞府则位于大泽深处。能够去那里的人,除了临崖道君,门中的几个太上长老,剩下的就是惠玄子这个掌门。
如果没有必要,惠玄子从来不会主动拜访万灵道君。他知道这位老祖的性子,表现上看起来守礼端方,实则心狠手辣。临崖道君是万灵道君唯一的徒弟,这次无声无息陨落,万灵道君不说积极寻找凶手,第一个举动就是借着这大好机会去潇真派抢夺石匙碎片。冷清淡漠,可见一斑。
究竟少华派为什么要与潇真派为敌,门中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但惠玄子知道,这其实只是万灵道君为了一己私欲。虽说万灵道君一旦陨落,少华派的实力也要大受损伤。但九天封禁解开,乃是造福后世的大好事。远的不说,临崖道君实力强横、天资纵横,一旦九天封禁消失,说不定就有成就洞玄的机会。
但万灵道君却丝毫不顾及这些,为了不让高悬的天劫降临,他一心只想着将石匙握在手中,使九天封禁永远也不会消失。他怎么又没想过,返虚修士的寿元也是有尽头的。
想到这里,惠玄子又叹了一口气。不论自己内心如何反对万灵道君的决定,他却绝对不能说出来。就连临崖道君也是如此,师命难违,纵使不愿又如何。
见惠玄子满脸愁色,一直侍立在旁的年轻修士劝道:“师父,您今日也奔波了一天,还是好好歇息吧,有多少为难的事情值得您这般劳心劳力。”
“你不明白……”惠玄子接过徒弟递过来的茶盏,“老祖废了潇真派虞怀季的修为,以叶舒那护短的性子,是必然要上门来报仇的。”
“那又如何。”那弟子不屑地道,“我少华派难道怕了她不成。”
这也是诸多少华派弟子的想法,虽说对门中与潇真派为敌感到不解,但几乎没有弟子会认为,少华派不是潇真派的对手。
叶舒的名气在九易洲如雷贯耳,但这不能改变她只是一劫道君的事实。即使临崖道君陨落,有万灵道君在,她依旧敌不过少华派。
“况且,我倒觉得师父您多虑了。”弟子又道,“只要叶舒的理智还在,她就算再愤怒,也要把这口气给咽下去。若是她杀上门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虽然自家徒弟说的很有道理,但惠玄子还是心中难安:“叶舒此人,可不是能用常理揣度的……”
就在惠玄子忧心忡忡的时候,少华派的山门前依旧平静。
少华派所处的这片大泽名唤沧澜,沧澜大泽前,是一座仿若天门屏障的连绵山峦。那山峦巍峨高峻,将沧澜大泽向外的出路尽皆遮挡,正是少华派的山门所在。
要想通过山门,只能乘舟踏波。从山峦正中一条蜿蜒而出的湍急河流中通过。
那山门前布置着重重阵法,更有数百修士日日拱卫。若论守卫森严,少华派当是九易洲各大门派中的第一。
立派万载以来,少华派的山门从未被人攻破过。这倒不是说少华派的护山大阵有多超凡脱俗,而是少华派威名所在,等闲不会有人敢于前来挑衅。
是以,那数百修士名为守卫,实则只是摆摆架子罢了。就冲着少华派这三个字,哪怕他们将山门大开,也不会有人敢随意闯进来。
“师兄,咱们是不是要和潇真派开战了?”几个守门的修士正聚在一起闲聊,其中就有个年轻弟子问道。
“开战?你这是说哪里话。”
“老祖不是打上离合山了吗?”那弟子皱着眉,“还废了潇真派庶务长老的修为。”
“我还当你说什么。”年长的修士嗤笑一声,“老祖对潇真派出手,难不成他们还敢有意见?”
其他几个弟子也纷纷附和:“师弟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是怎么想的,无非是看叶舒向来护短,想着她要来报仇。”
“她叶舒就算再强横,又哪里是老祖的对手。”
“潇真派不动,又何来什么开战不开战。”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把那师弟说的一愣一愣的:“诸位师兄,那你们的意思是,叶掌门这次要忍气吞声了?”
“嘁。”那年长修士不屑道,“不然她还能怎样,叶舒若是有胆子来我少华派,就算她不是来寻仇的,我也当场跪下来对她说个好字。她又算是什么,老祖才是……”那修士正在滔滔不绝,衣袖忽然被师弟重重扯了几下,他不耐烦地住了嘴,皱眉怒道,“师弟,你做什么。”
“师兄……”师弟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前面,“你看。”
那年长修士顺着师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茫茫大泽上,水波荡漾,云雾缭绕。那水天一色中,一叶扁舟踏波而来。
舟头上有一蓝衣女子,她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清风骤起,拂动她宽大的衣袖。在那如洗的碧海蓝天中,她直如琼仙玉.女,似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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