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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浚垂下眼帘:“没事……”他顿了顿,“只是我想你了。”
敖飞光正摇头摆尾地在云间穿行,闻言顿时别有意味地哼唧起来。叶舒觉得颊上有点烫,抓住那支长长的龙角弹了两下:“哼哼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先掌不住地笑了起来,曲起手指在顾浚的掌心轻轻打圈儿,叶舒故作淡定地咳嗽了几声:“那个……我,我也挺想你的。”
老脸微红的叶掌门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不,不就是当众说情.话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浚反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指,话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嗯,我知道。”
“这就完啦?”叶舒不满地瞪大眼睛,你知道我说出这句话有多不容易嘛。
青年忽然低下头,凑到叶舒近前。滚热的鼻息在她耳边轻轻拂过,叶舒只觉得耳廓一软,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极尽温柔地舔舐了一圈,又缓缓收了回去。
顾浚哑声道:“这里人太多了,师父……”
叶舒:“……”卧槽你这熊孩子!你脑袋里在想什么下.流的东西!她双颊爆红,羞窘的恨不得把顾浚一脚踹下去。
一直待在角落里装隐形人的尤老头终于忍不住了,他吭哧吭哧地清了清嗓子:“两位,有什么话可以留着晚上再说的。”
叶舒:“……我还是先把你踹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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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在周天广河镜的核心里修炼了逾千载,沧元天其实只过去了半个多月。曹衍和傅曲舟还没从隐玄境回来,宁玉堂正在闭关,出关之日,应该就是他结婴之时。
潇真派在虞怀季和敖成康的打理下井井有条,沧元天似乎也平静的很。
当然,叶舒知道这都是假象。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周天广河镜,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人觊觎,更是新添了一批仇家。
不过她仔细一想,当时交手的几方,狄家、少华派、九幽教、九婴一族,好像早就和自己结了梁子,现在是旧恨添新仇,叶舒表示压力不大。
至于被截胡的苏家,估计怨气是最大的。只是他们这次损失惨重,最仇恨的对象是谢家人,还来不及找潇真派的麻烦。叶舒倒是有心修好,毕竟那是苏于霜的父族。可惜苏家和狄家交好,也不知狄家会不会从中作梗。
她正在琢磨是不是要苏于霜回家去看看苏易简,转头就收到了一封飞书。
身为潇真派掌门,叶舒每天会收到不计其数的飞书。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各种求拜师、求抱大腿,甚至来认亲的。这种飞书在送到叶舒的案头前都被过滤了,能被她看到了,要么写信人与叶舒私交不错,要么是潇真派的盟友送来的。今天这一封飞书的署名,却让叶舒惊讶不已。
她拿着飞书去寻虞怀季:“怀季,你说我要是打开这封信,它会不会突然炸掉?”
虞怀季满脸严肃:“放心,掌门,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问题。”
叶舒哭笑不得:“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威名赫赫的大妖尊,想必不会做这么下三滥的事。”
妖族共有八位妖尊,能够被称为大妖尊的,唯有那独一无二的一位——九婴一族的首领,婴桑。
叶舒和婴桑之间的梁子不可谓不大,婴桑共有三子,次子被叶舒砍了脑袋,幼子则被忽悠去做了农夫。而九婴一族几次三番算计潇真派,两人更是为了周天广河镜大打出手。婴桑在这当口写信过来,总不会是来下战书的吧。
虞怀季沉吟道:“婴桑在妖圣古地镇守多年,别说是在人前露面,连她的消息都流传得很少。这次为了周天广河镜重新出手,显然,广河镜对她来说很重要。掌门,她会不会是来请你让出广河镜的?”
“我不傻,她也不傻。”
吃到嘴里的肉,怎么可能会重新吐出来。除非婴桑有绝对的实力能碾压叶舒,可惜她没有。
叶舒一边答话,一边拆开手里的飞书。革囊中却没有信,只有一枚玉简。叶舒伸指轻轻一点,光幕如水波般徐徐流动,空气中现出了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
她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眉带寒霜、眼蕴冰雪,那张面容美得难描难画。叶舒可以毫不犹豫地断言,这白衣女子绝对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人。
“叶道友。”白衣女子微微颔首,她的声音也十分动听,仿佛月下流淌的清辉,透着教人沉醉的气息。
“婴道友?”叶舒双眉一轩。
“久闻不如见面,我原想亲来拜访你,只是妖圣古地,不能擅离,还请叶道友见谅。”
婴桑的口吻十分客气,叶舒的心里不由直犯嘀咕,自己和婴桑不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吗,这种“来吧大家一起来做朋友“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婴桑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想与叶道友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