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翘起来,不再板着脸,对着明叔大声问道:“什么让我不用担心?那个逆子!逆子!真是气死我了!还有你一个奴才,怎么不劝劝他?这才新婚,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搬到太师府去,是我们短了他还是什么?这不是让京城的人看我们的笑话么?!”
“国公请息怒。”面对镇国公的怒火,明叔依旧一派沉稳淡定,说道:“此事少爷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少爷是皇上钦点的皇子师傅,他的新婚期一过,便要入宫任职教导小皇子们,太师府离皇宫比较近,往来也方便许多,这也是陛下当初给少爷赐下府邸时的考量。”
老镇国公面色难看地盯着他,这明叔并不是镇国公府的人,而是他已逝的妻子娘家带来的仆人,自从三儿子被他赶出家门后,明叔也跟着三儿子离开,所以这明叔只称呼温良为“少爷”,并不需要称呼其排名也是有原因的。就因如此,有时候连他也唤不动明叔。
当然,明叔此时的话水份很多,镇国公心知温良是绝对连理由都懒得给他的,这翻话不过是明叔说来堵他的嘴罢了。
想到已逝的妻子,镇国公面色有些颓然,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明叔离开。
等明叔离开,闻讯而来的镇国公夫人少不得要安慰他,不过心里却琢磨着温良此举的利弊,等现利多于弊后,镇国公夫人心中暗喜,巴不得温良再多做些惹恼丈夫的事情,如此下去,虽然外头流言不太好,但对温允以后继承镇国公府有利。
然而不等她心头高兴几分,她那同样听闻这事的女儿温婉拎着裙子过来,扑到老镇国公怀里哭道:“爹,我知道一定是那夏氏掇唆三哥离开的!因为她知道这府里还有爹和娘作主,她现在什么都不是,所以不想住在这儿看你们看色……爹,你一定要让三哥回来,不然大家都要笑话三哥为了个女人搬出去,不将你们放在眼里……”
“婉婉!”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镇国公夫人怒声喝斥。温婉这话说得真是直接又粗暴,没有一丁点的技术含量,听在耳里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的胡言乱语。若事情是这样还好,若不是,少不得让人传说她不敬兄嫂,搬弄是非之类的,于她的名声不好。
果然,镇国公听到她的话,也怒得不行,将小姑娘拉开,怒瞪着镇国公夫人,气道:“夫人,婉婉该好好管教了!良哥儿和他媳妇如何,也不该由作妹子的来说。婉婉,回去好好反省!三天不准出门!”
温婉眼睛瞪得大大的,噙着泪看着镇国公,嘴憋得十足委屈相。其实那些话出口后她就知道糟糕了,只是心里气不过,想要在父亲面前抹黑如翠的形象罢了。
等嬷嬷过来将温婉带回房去时,镇国公依然气得胸脯一豉一豉的。虽然温婉的话说得有水份,但人就是一种会多疑多想的动物,这会儿镇国公也疑心起来,莫不是真的是那夏氏掇唆三儿子不成?
对于三儿媳妇的出身,镇国公一直是不满的。倒不是说不满她那个人,而是觉得那样出身的人难担起她现在的责任。一个丫环出身的女子能有多大的见识?温良可是要承袭镇国公府的,她能做好镇国公府女主人这位置么?之所以希望温良娶个世家贵女也是这原因,那些世家贵女自小便学习女红中馈、驭下之道、管账持家,所有大家族主母必备的技能或多或少都会接触到。而一个丫环出身的女子,能有什么能耐?他还担心那女子小家子气的短见识在关键时候吹个枕头风带来不可估量的错误。
“老爷,您也别气了,婉婉虽然说得不中听,可也是因为她关心良哥儿之故。你瞧他们兄妹,十几年来相处不多,但到底是血脉亲人,无论怎么样也是割不断的。”
镇国公夫人一翻劝说终于让镇国公怒气去了大半,剩下的便是对温良忤逆的愠怒,大抵是这些年来与儿子闹得多了,脾气也去得很快。
“罢了,良哥儿那边就由着他去吧。倒是谭家那边……”说到这,不由有些迟疑了。
镇国公夫人目光微闪,平津谭家自大楚开国以来便是个古老的大族,虽然谭家远离京城,但却不容小视。而且谭家先祖曾随着太祖四处征战,立下赫赫战功,被太祖封为平津侯,允许其世袭以示恩宠不衰。
上一任的镇国公夫人便是出身平津谭家,娘家势力太大,是现在的镇国公夫人如何也比不上的,是以她虽然眼馋着镇国公府的位置,却不敢有任何异动,只能小心谋划着,让温良自动放弃便最好了。
想了想,镇国公夫人无奈说道:“老爷,平津谭家估计早就知道良哥儿的选择了,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异动证明还在观望中,咱们也别去做那个坏人了,先看看谭家的反应吧。”说着,又叹了口气说道:“老爷,说句大实话,谭家那边因为姐姐的关系,可是真心疼着良哥儿的,他们比你这作父亲的更要着急良哥儿的终身大事,良哥儿的媳妇虽是圣上赐婚,但到底是低了点儿,谭家估模着也是不喜的。而且,若是真对良哥儿不好的,那谭家老太君也不会不理。”
镇国公对嫡妻素来敬重,当下听她分析也觉得在理,便决定先将这事放着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