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盆子里水泼马夫脸上,叫马夫再次醒转过来,却疼得眼前发黑,一个劲地求饶:“郡公爷,饶命,饶命啊……”
“饶命?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就这么容易死了。”赵胜他胸口划了几道血痕,冰凉刀刃慢慢从他各处游过:“夫人喜欢他哪里,这里,还是那里?”
秋曼雁吓得浑身哆嗦,眼看着马夫惨叫着被赵胜切下几片肉,扔到了窗外,便如坠冰窖。
她倒是忘了,赵胜看着温和,到底不是个善茬。
看见赵胜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秋曼雁登时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赵胜见状,顿觉无趣,用被子将秋曼雁浑身包得严严实实,挥挥手叫来护院:“这丫鬟不听话,居然敢偷夫人东西,叫街口牙婆立刻发卖了。”
护院不疑有他,抱起薄被包裹人去找牙婆,街口牙婆不做贵人生意,却是个吝啬精明主。
见秋曼雁年纪不小,却保养得不错,几个钱打发掉护院,转手就将她卖去红楼一楼。
红楼分了四层,四楼是花魁住地方,不是人人都能去,没千百金也别想见花魁一面。
三楼是清倌住地方,只等着初、夜卖个好价钱,仅仅偶尔出来弹琴唱曲。
二楼那是有些姿色姑娘住,平常接待达官贵人和不少富商。
至于一楼,那就是赤脚贩夫几十百来个大钱就能活一回地方。
年纪大了没多少姿色,又或是得罪了贵人,都扔了这里。难得有了鲜货,却是难得好货色,身段皮肤都是极好。
秋曼雁一去,立刻成了抢手货,一天接待三十个男人都算少,喜得一楼主管每天数着大钱,嘴巴都咧到耳根去了。
她却被人用黑布蒙住双眼,因为曾用双手指甲去挠那些恩客,索性被粗鲁男人扭断了,反正要活也用不着双手不是?
秋曼雁开始极力反抗,手断了,那就用嘴去撕咬,用双脚去踢打。后主管便饿了她三天,又下了迷香,这才叫秋曼雁渐渐消停了,绝望了,认命了。
那些出身底层人,哪里见过郡公夫人,一个个只道是哪家贵人小妾,年老色衰又犯了错,被人辗转卖到这里来。一楼不缺这样人,也不算少见,反正价钱便宜,大家乐得只管享受不多问。
秋曼雁几次嘟嚷着说自己是贵夫人,都被众人嗤笑着,只道她是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
不管是疯了还是傻了,反正能赚钱就行,能卖进来都不可能再出去了,就算是皇帝身边女人也是一样,主管叫人把秋曼雁看牢了,每天只管数着大把大把大钱偷着乐。
赵胜对外只道是秋曼雁身子骨越发弱了,一个急病夜里便去了。
祭堂上,赵玄曦跪下面,安初兰旁边红了眼圈,喃喃道:“母亲怎就这样去了,明明之前看着还好……”
赵玄曦也觉得秋曼雁死蹊跷,但是他有种感觉,追查这件事只怕要惹祸上身。
赵胜对他态度越发冷淡了,赵玄曦心里打着鼓,实摸不着头脑。
赵玄轩特意向圣人请示,获得几天允许回来祭拜秋曼雁,风尘仆仆,一进来便哭倒棺木跟前。
要是往常,赵胜必然是心疼,早就叫人把他扶起来了。如今却是不闻不问,冷眼瞧着,叫赵玄曦心底是觉得古怪。
赵玄轩敏锐地感觉到赵胜对自己态度不同,不着痕迹地瞥了赵玄曦一眼。几天不见,这位大哥终于开窍了,懂得离间之术,叫赵胜对他冷淡了?
不等赵玄轩想明白,赵胜却开口了:“等过了头七,曦儿便搬出去吧。”
赵玄曦愣了,赵胜这是要分府?
只是赵胜人还没死呢,这么早分府实奇怪不说,赵玄曦搬出去,那就证明赵胜不打算让他来继承郡公府了!
开什么玩笑,赵玄轩不京里,肯定不能继承。连赵玄曦都不能继承,难不成赵胜回心转意,要补偿那个离家许久大哥赵玄凌?
赵玄轩也懵了,赵玄曦看来没得到赵胜欢心,还让赵胜加厌恶了,反倒便宜了赵玄凌!
“父亲,还请三思!”他忍不住开口去劝,赵玄曦继承,好歹还会照顾自己这个亲弟弟一二。但是赵玄凌就不一样了,同父异母兄弟总是隔着一层,而且秋曼雁当初做了这个郡公夫人,到底用什么手段,赵玄轩也能猜得出来,必定不是那么光彩,才逼死了赵玄凌生母吕氏。
赵玄凌不出手落井下石就算了,必定不可能帮衬自己!
赵玄轩还等着过两年事情一了,就回京里来,怎能不着急?
没有京里人着力,圣人面前说好话,贵人跟前周旋,自己猴年马月能回来?
“我已经决定了,”赵胜凉凉地瞥了眼底下两个儿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是自己骨肉。
吕氏他是知道,名门贵女,绝不会做出这样龌蹉事来。倒是自己眼瞎,当年居然看上秋曼雁这么个出身低微小玩意,为了攀上自己,倒是不择手段,都敢动到子嗣上面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