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不是晴暖第一次进宫了。可这一次,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以前的她是欢喜的,因为在这里她可以见到心中所思之人。可现在,她却是哀伤的,她所爱之人的狠心无情让她崩溃和绝望。那巍峨的宫殿和高高的红色宫墙,俨然已成为她逃不开的梦魇。
凤鸾宫里,晴暖跪着向皇后行着新妇的礼仪,可等了许久,皇后都不曾叫她起身。她的腿渐渐变得麻木,膝盖已痛得没了知觉。她大概猜到了原因,怕是因元帕之故。心,又一次的疼痛起来。风澜清啊风澜清,怪不得你一早便遣人叫我与你一同进宫,原来你早料到元帕之事皇后会当庭发作毫不留情。你想借此毁掉我的名声,你是要有多么的恨我?
“江氏,你可知罪?”正当晴暖以为会一直这样跪下去时,皇后冷漠而又威严地突然问到。
她心里一紧,果然,皇后的发难是因为她的不洁。
只见晴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妾身不知。”
“哼,不知?”只见皇后轻蔑地看着她,“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大手一挥,一张纯白的绣着鸳鸯戏水的蜀锦元帕飘落在了晴暖的跟前。
“江氏,你该作何解释?”皇后那闪着精光的眼睛正狠狠地瞪着她。
晴暖看着那白色的锦帕,心如刀绞。她也曾和这天下所有的女孩儿一样,幻想着自己新婚之夜的美好。无论她幻想了多少场景,都没有今天的这一种,当着众皇室成员的面,被羞辱得体无完肤。那白色锦帕折射出的光芒是那样的刺眼。
“回皇后娘娘,此事恐怕还需问问睿王,”晴暖低着头,毫不畏惧地答道。
“江氏,你!”皇后没想到晴暖会如此回答,气得头上的珍珠流苏微微的摇晃。
“睿王,”皇后语气严厉地叫道,“你说,你们昨晚是怎么回事儿?”
风澜清不加掩饰的看了皇后一眼,毫不在意地说到:“母后,儿臣大半夜都待在自个儿王妃那儿,不过这闺房之事您也要管?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儿?”
“睿王,你这是什么态度!”皇后气极,那端庄的面容已开始变形,胸脯也开始微微起伏。她心里恨极了风澜清,今日居然当着一众皇亲嚣张至此。他和他那死掉的母妃真是像极了,一样的可恶、一样的不可一世。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慢慢来。想到此,皇后瞬间恢复了冷静,仿佛之前那一刹那的失态只是幻觉。
“总之,江氏婚前失贞,理应休弃,”皇后的声音又开始变得冰冷而威严,使本没有一丝温度的宫殿更显森冷。
皇后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一阵痛快。如果江氏被休,风澜清就会少一层助力。虽说兵部尚书是文官,但其职能是分管各地驻军的粮草、军队调动以及军队官员的任命,势力也不能小觑。皇上至今还未立储君,她可要赶紧为自己的儿子扫清一切障碍。
风澜清望着那志在必得的皇后,心里嗤笑。他堂堂一个男人,还没有落魄到要靠女人来争取权势。他早就料到皇后会抓住这个机会不放。不过,他就是想借皇后之手给江晴暖一个颜色瞧瞧,别以为嫁入皇家就万事大吉了。至于今天她如何脱身、是生是死,就与他毫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