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奥巴洪台吉怒气冲冲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银碗翻倒,温热的奶茶泼洒了一大滩,顺着桌缘滴落下地——他这个动作倒是跟戈尔泰砸树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给我跪下!”奥巴洪台吉一声大吼,站在他面前的戈尔泰深吸口气,低下不甘的头颅,默默跪了下去,好在地上是厚厚的织毯,否则被他用力一跪,膝盖定要受伤。
“你这个头脑发昏的东西!”奥巴洪台吉怒极,他做梦也想不到,戈尔泰会深更半夜跑来找他,就为了想要趁着林丹汗还没有派使者正式向科尔沁提亲,抢先一步跟金刀郡主哈日珠拉成亲,断绝林丹汗娶妻的后路。
“你可是想着娶了金刀郡主,就能当上天子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预言不实你怎么办?林丹汗找个什么借口铁骑来攻怎么办?”奥巴洪台吉越说越火:“你想找死,容易!我这就砍了你,免得把我整个科尔沁上下千万条人命,都给你赔了进去!”
“我没有想过当什么天子,我是真心喜欢她!”戈尔泰神情绝望,喃喃辩了一句。
奥巴洪台吉听力却是极好,把他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开口又骂:“没出息的东西!什么狗屁第一勇士!天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少她一个你不活啦?听说大汗可是把漠北第一美女赐给了你,照我看,莎琳娜比那个金刀郡主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戈尔泰咬紧了牙关不再吭声。
“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没跪够十二个时辰不准起来!”奥巴洪台吉不顾戈尔泰脸色大变,快步出了书房,喊来一队王府卫士,往门上加了一把大锁,把守周围,这才怒气冲冲离开了庭院。
月移星稀,天边泛白,不知不觉又是一夜过去。早起的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没有多少人发觉王府的书房被锁了一夜,也没多少人知道,书房前比平时多了一倍的卫士,已经在门前把守了大半夜,更没多少人发觉戈尔泰人影不见。
奥巴洪台吉亲自相送,一直将乌克善贝勒和金刀郡主苏浅兰送出了城门。
乌克善奇怪的问起为何不见戈尔泰,奥巴洪台吉借口说戈尔泰喝得不省人事,一边骂他荒唐一边替他道歉,弄得乌克善不好意思再追问。
从头到尾,苏浅兰都只是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望向王府方向,望得奥巴洪台吉心生戒意。这位金刀郡主看来真有可能像预言说的那样,贵主天下!看她那样淡然,那样平静,跟戈尔泰完全不一样,每每目光从他脸上掠过,都让他有种被她看透的尴尬不自在。
他却不知道,苏浅兰完全没有他想的那样可怕,她只是靠着善于收集情报的梅妍,约略猜到了昨晚上书房发生的事。
戈尔泰,你真叫人失望!苏浅兰心中暗叹,昨夜因戈尔泰振奋离去而生出的欣喜早已烟消云散,等得越久,这情,越淡!这心,越冷!
或许戈尔泰的选择没有错,他热爱自己的家乡,不愿意投靠对他家乡虎视眈眈的敌人,他拥有勇士的能力并乐意承担保家卫国的责任,他也能为了家族的平安,选择放弃自己的爱情,他宁肯自责,把痛苦深深埋藏,也不会对心上人有半分怨怪……
苏浅兰理解戈尔泰的选择,她没有怪过他,他会是个好丈夫,只是,不适合她!
“戈尔泰,永别了!”听到乌克善的呼唤,苏浅兰最后望了一眼格勒珠尔根城,喃喃轻念,绝然掉转马头,追上了左翼科尔沁部的归乡队列。
“阿剌,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苏浅兰追上队伍前列的乌克善,迟疑好半晌,才问出了萦绕心中已经很久的那个问题:“咱们科尔沁,是谁,嫁给了建州皇太极呢?”
“黄台吉?”不料乌克善却瞪大了眼睛,一脸莫名的转头望住她:“你说的是谁呢?”
苏浅兰微微一愣,忙道:“不是黄台吉,是皇太极!”
“没听说过!”乌克善皱眉想了一想,肯定的摇了摇头。
囧了!那么有名的人物,努尔哈赤十几个儿子中,名列四大贝勒的皇太极,乌克善怎会没听说过?苏浅兰愕了半天,才补充道:“皇太极,是四大贝勒之一,努尔哈赤的……嗯,好像是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啊!”
乌克善一脸错愕的瞪着她,良久,才爆发出一阵笑声来,“哎哟哟”的笑道:“玉儿!你弄错了!努尔哈赤的八贝勒,他不叫皇太极!”
苏浅兰彻底石化,只有嘴巴还在下意识的反问:“他不叫皇太极,还能叫什么啊?”
“噗!”乌克善止不住又是一阵笑,像看个傻瓜一样看着苏浅兰,笑骂道:“你个小傻瓜!连姑父都不会叫,说什么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笑死我了!”
“姑、姑父?”石化状态的苏浅兰感觉自己被砸成了无数碎块。
“嗯,姑姑出嫁的时候你还小,倒也怪不得你!”乌克善好不容易止住笑,摇头解释:“我再给你说一次,这次可别忘记了,又闹笑话!记住了,姑姑名哲哲,姑父名叫阿巴海!不是什么皇太极!”
“哲哲?是玉儿的姑姑?”苏浅兰完全呆掉了,现在,皇太极原本叫什么名字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嫁给他的科尔沁格格,竟然就是玉儿的姑姑,未来的皇后哲哲!
那意味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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