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依言认真研究了起来,良久,他眉头紧锁轻声一句:“即便鱼死网破,未必能有一线生机。”
很久很久之后,源才得知,女君白扶桑的棋术不仅妙在致胜之法的精湛,她的处世之道,治世之道,她对扶桑的雄心她对子民的温柔,全在其间。
同北帝明的对弈,女君从未输过一局,同任何人都一样。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时的源只听过女君的三两传说,年纪尚轻的他没经历过同鬼的那场大战,更别说女君参与的那些更久远的战役,就连女君的身姿也只在画中见过两回。
他只知道,他此行是为了拜女君为师学艺。
这时,他甚至连这是怎样的殊荣都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一些。
……
“父亲,‘魍褫’是真实存在的吗?”记得源九岁那时,抱着厚重的《东海志》问父亲。
传说,上古天启有几只接近成魔的万年灵兽王,沉睡于四方土地深渊之处,如西域“焚罹”北地“白羧”南泽“烛阴女”等,传闻它们能幻化人形,口吐人言,拥有超人的智慧统领镇压各地灵兽,吐息之间就可隐天闭日。
这魍褫就是其一。
《东海志.女君传》记:
东海魍褫龙身狮首,四耳六目,眠于东海海窟,隔十年上扶桑岛,上岛必伴暴雨海啸,毁尽房屋,吞吃岛民,食尽九千岛民归海沉眠,十年后再出。
扶桑苦不堪言,每至魍褫出海日,逃难岛民过万千。
女君誓救扶桑于苦难,魍褫出海日,女君备棺椁,拜列宗,着紫裳,持长剑,立于岛崖面迎东海候魍褫。
魍褫出,六目视女君,吐人言:“此为何地?”
女君答:“此为乐土,不容邪物。”
遂拔剑同魍褫交战于东海,第三日晨,女君斩魍褫,沉尸东海海窟,一时,东海众灵兽皆臣服于女君。
扶桑感女君恩德,遂以扶桑为女君名,岛民拾魍褫残鳞造黄金面具献女君……
强大,尽责,无畏,决绝,若世间有神,不过如此。源当时这样想。
听闻年幼的源问起是否真有魍褫,明笑着反问源:“为何这么问?”
“能口吐人言的灵兽真的存在吗?若真存在,普通灵兽尚且需要十数灵师才可围捕,女君一人一剑杀万年灵兽岂不太过夸张?”
“你父亲曾在西域遇过‘焚罹’,它警告为父不可再踏前一步,当时父亲只有括天之力,只能退离。”明告诉年幼的源,“女君斩魍褫之时只有三十七岁,为父并没出生自是看不见。可女君同魍褫交战时,曾斩下魍褫一爪于琼碧岛断崖上,千年不腐,这为父是见过的。”
女君斩魍褫前,她脚下的那块土地还不叫琼碧,也并非是东海的神都。
当年东海神都是伽南城,伽南二字在扶桑语里是“应许之地,希望之乡”之意。
后来女君斩魍褫,她脚下那块土地成了神都,被称琼碧,扶桑语里意为“被神守护的净土”。
关于女君,源还知道另一个有名的传说,出自另一本厚重枯燥的书《扶桑史》:
西域曾出一魔僧,精百般术法,灵力达大成。
每日吸尽一女精血修邪术。此僧至东海,时年女君二十三,只达近成,尚未登尊位,远非魔僧敌手。
女君见魔僧,愿跟随左右,日献一碗近成灵力之血换魔僧不杀生。魔僧喜。此后女君跟随魔僧,每日割腕放血。次年,女君通晓魔僧百般术法,斗败魔僧一十九轮不伤其命,魔僧悔,自此改过修正道,定居东海扶桑土,跟随女君左右,改法名为“悔过”。
东海的悔过大师,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三年前坐化成佛,他曾经前往未央城讲道之时源见过他两面。大师曾言女君乃其再造恩人。
舍己,慈悲,智慧,宽容,
若世间有佛,不过如此。源想。
“父亲。”源放下那白子已至绝境的棋局,抬眼看他的父亲,“您见过东海女君的真容吗?”
不仅源,好奇女君真容的灵师绝不在少数。那女子自从戴上了黄金面具后,就再也没以真容视人。
而斩魍褫那战,离现在太远太远,就连女君曾经的画像也没留存下来。
北帝明微微一笑:“见过女君的人,都不会去好奇她面具之后的长相,扶桑卿的风彩与魅力并不在于容貌。未见真容已经足矣,就算不是绝世美人,也是绝世美人。”
就算是北帝明,陪伴东海女君最久的友人也没见过她面具下的面孔。就好像黄金面具早已同她连为一体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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