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子流川同那宫女走出了熙鸾宫,然后那宫女恭恭敬敬地对流川行了个礼,退进宫门。
流川独自站在神宫大道上。
他出行并不喜欢有仆从做陪,他喜欢这种独自行走的感觉。
他也明白自己绝对是安全的,因为不论他走到哪儿,身边都有值得信赖的保镖悄悄跟着,即便他从来都没见过他们的脸。
有时他回到西宫,能看见西宫内的一口井边摆着几根红木条。
那便是这一路欲杀他的人的数目,也是被保护他的保镖解决了的数目。
路上,他同一个趾高气昂的宦官擦肩而过,眼尖的他立马就认出,这是苍皇冠的手下。
流川没有回头,连眼睛都没有瞟上一瞟,只是在心底默默数着那宦官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三十七步。
然后他耳后传来了开门声。
这刚刚好是进神后娘娘的熙鸾宫的距离。
流川心下定了定,加快了脚步。
苍皇冠越发等不急了,已经到了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的地步。
这是要对苍皇神族的命脉动心思了。
……
流川走回属于他的西宫,这是一出并不特别起眼的宫殿,宫殿的牌匾写着几字:锦华宫。
神宫内的苍皇族后裔们,只要成年,就会有自己的宫殿。苍皇流川在成年之后便搬出了娴淑妃云氏的宫殿,同神子妃居住在这锦华宫。
与别处不同的是,宫内种植着许多竹子,兰花,不见神族最爱的牡丹。
似乎是为了显示宫中人的清雅格调。
流川直径走入书房,果不其然,李修宜在这儿等着他。
李修宜已经取下了神镜司的官冠,一头黑发披肩,她并不同未央城贵妇那般梳着繁杂发髻。而是两鬓各编着两条细辫子结在脑后,然后在长发的末尾用绛红灵珠坠尾。
这是神地特产的宝珠,珠有幽香,如麝似檀。这珠子也是她李氏家族的标志。
未央城李家,众所周知,不仅掌管文典司,还是神地贩卖珠宝的富商。
她那身神镜司的官服也换了下来,换上了一身米陀色,绣着棕色竹叶的素道袍。
女子手中拿着一柄拂尘,就这么倚在窗边,两个侍女正在给她贴上枫叶形的鹅黄,涂上浅朱色的口脂,点上两点朱红靥妆。
待那男子走进房间,她拂尘一甩,站起身来。
李修宜微微一笑,那清雅黛眉之下的明亮眼眸别样生辉:“殿下回来了,修宜等您好久。”
女子信奉神地十三新旧神明中的“三清道神”。在神镜司内,她穿官服,管理神地“三清道神”信徒三清徒的一切事宜。在神镜司外,她读道经,穿道袍,持拂尘。
“今日两处,都无收获。”流川在桌前坐定,蹙眉冷声道,“原本我们同北地阿照小姐早已谈得融洽,雪寒夫人也面有松动之色,可不想那北帝明迂腐顽固,北地这边算是断了。而神太子苍皇神一,全是我的过错,居然在这骨子眼犹豫了片刻,错过了时机。”
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流川才能放松的将一心的焦躁,忧虑,写在脸上。这个打扮清淡的女人不仅是他的神子妃,更是他最坚实的同盟战友。
“夫君不必太过焦虑,成就霸业,不在这一朝一夕。”说着女子起身坐到男子身后,给他捏背,“只是可惜了这次机会,家中安排这些死士,可是花了大精力的,别的不说,往那锦衣司李爱财将军手上送了整整七车璇珠。”
锦衣司李多祚将军,视财如命,背地人称李爱财。
说到这儿,李修宜话锋一转,“当然,同夫君的王霸大业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修宜多嘴了一句,夫君莫怪。”
“不怪你,是我心慈手软。”流川说着握住了那女子搭在自己肩头的手,“那些死士,母亲准备了多久,却被我一念之间浪费了。”
“夫君仁心,天启有夫君乃大幸也。不过今日咱们也错过了唯一一次机会了,今后苍皇神一将被牢牢保护,再难有机会动手。”
李修宜说着起身,来到窗前,曦光溢出云层,落在她明亮的眸中,“不过这也没有关系,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咱们总会有办法的。夫君是天运加身者,必然登上九五至尊神位。”
李修宜其实在得知死士没有得手只因为夫君的一时手软之时,狠狠摔了拂尘。
可她同样也明白,事既已成定局,气恼的指责只会让夫君厌恶于她。这赔本的买卖如果她干了,那她就不是李修宜了。
所以,她一边去了神镜司寻师父,一边脑中不停息地想着之后的路。并且尽力让自己,不要在夫君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恼。
“夫君,修宜今日见了我神镜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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