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明白,玄太子在等着他决定。若他不按他心中所想的去做,自己只有死一条路。
他也很明白,如若他不这么做,盖世铎一霸就白死了。
“我明白了。”他低低说着,缓缓拔出重剑,忍着因为强烈玄力而不适的灵脉疼痛,他运转开灵力。
他闭上眼睛,抬剑。
可这时玄太子轻轻一抬手,那两根指头虚虚一夹,夹住剑锋。
战云浑身一顿,他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周身的灵力,一瞬间被抽空一般,消失无踪了。
或者说被一股无法想象的浓烈玄力压制,一丝一毫也散不出来。
“你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玄太子轻叹道,“战云,你将是成为我兄弟之人,我不想让你怨恨于我。我做事,从来都有理由和说法。我会一个个告诉你,为何要你杀死他们。”
说着,玄太子手指一点,指向那老妇人:“这是你们西域一个很普通老妇人,灵力低微,胆小懦弱。我们骨国边境这样玄力低微的老妇,每年都有百八十人死在你西域军人的铁蹄之下,你动手吧。”
说着,玄太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战云咬了咬牙,一剑快速挥过,那老妇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人头落地。
这是战云给出的,痛苦最轻的死法。
可不论是怎样的死法,都不能阻止西域人堆里传来的,男子愤怒的吼叫咒骂,还有小孩惊恐的尖叫声。
玄太子毫不理会那些声音,接着抬指向战云介绍着,他指着一位身材枯瘦却精壮结实的老者,老者肤色黑红,一看就知是常年在沙漠上受烈日曝晒出来的肤色。
“这位,是你们西域的一个流浪者,在你们西域随处可见,却并不重要,对么?
“我们骨国的流浪者也一样,随处可见,没人喜欢,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是生命。
“我们骨国,每年都要消失好些在暴风之眼附近拾捡战牛骨的流浪者。这也是你们西域军人的杰作。西域军人拿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的脑袋,向首长邀功领赏,也不脸红。动手吧。”
那流浪汉挺直了腰膀:?“老夫一个不值一文的流浪汉,都明白应该感恩盖世老尊主!你穿着军装,用着军器,居然还恩将仇报卖主求荣!!不提伟大的沙祖,你不得好死之后连地狱孤鬼都不配当!”
战云尽量不去看他仇恨又鄙夷的目光,握着剑的手抖了抖,停顿了片刻,一剑又下。
“这位,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玄太子摇头叹道,“我对孕妇总是怀着怜悯之心,我想你们西域人也一样吧?可不知为何,你们见到我骨国的孕妇,为何就不把她们当成人来看待了呢?我就亲眼见过一个我骨国弈奴,被你西域士兵剖开肚子,一尸两命。到底是怎样的仇恨,那孩子都被刀剑捅烂在腹中。”
战云望着那西域女子隆起的肚子,终于丢了重剑,跪倒在地上。
战云自小跟随铎一真,在西域百万军士中磨砺滚打。西域士兵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强壮勇武,不畏死亡,军纪严明,仇视鬼国。
因为西域军营里,对击杀进入西域边境的骨国人有丰厚的奖赏,又因为西域士兵训练极其严酷压抑。
百万之众里总有那么一些士兵,会专门找寻徘徊在边界地带,甚至只是在骨国自己的边界,徘徊着的弱小骨族人。
既可正大光明的发泄又可领赏。
对这种行为,西域高层们都是知晓的,虽然不赞同,却也无法一一管束。
甚至大家都默许了这种行为。
毕竟鬼国不也是这么对我西域子民?我西域就一定要做堂堂正正的君子吃这个哑巴亏?
“太子……”战云声音打颤,“求求您,我……”
“下不了手?”玄太子望着他,目光清冷。
良久,玄太子捡起战云的重剑,递到他面前。
就这么无声的,干脆利落地一递,战云明白他没有选择了。进入这座骸骨之城,他就已经不再是自己。
紧紧握着重剑,他再次从地上站起身来,他转身盯着那孕妇的眼睛。
那孕妇不出一声,也不求饶,就这么双手捧着肚子,恶狠狠地盯着他看。那仇恨的目光简直将战云千刀万剐了千百遍。
接着,一道红光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就这么直直倒下,死瞪着骸骨镶嵌而成的天花板。
“接下来————”玄太子见男子的目光,从隐忍,变为挣扎痛苦,又变为如今的机械麻木,他心底流过一丝愉悦,这正是他所意料之中的。
“————这是个六岁的西域小女孩。她父母正在白城里焦急地寻常她。要知道我骨国,每年都会有许多居住在边境地带的家庭,焦急地寻找他们的孩子,甚至有人冒险进入沙漠寻找自己走失的孩子,结果当然是,有去无回。”
玄太子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了那先前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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