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我去死。”这回襄甯回答的不假思索。
伊邪那桑笑着摇了摇头,“去死容易,难的是为你而活。
“但说到底,为一个人活也容易,难的是既能为他去死,也能为他而活。
“不过话说回来,这其实都不难。更难的是能为一人挣扎于泥潭之中,却无所畏惧。
“疯子一样。就和疯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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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之地/曾经】
我这是死了么?死在了几只野兽身下,真是体面啊……迷迷糊糊间,女子自嘲着。
或者这样也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个世上?
睡吧,就这么睡下去,多好……
可天总不如她愿,她的神智被强烈的痛觉撕扯着,一点一点的清明起来。
然后她意识到了自己还活着。
模模糊糊的眼终于能看清了,她看见自己依旧靠在那块石头前,一身的剧痛。
她的身上伤痕交错在一起,白衣早已染成肮脏的猩红色,同自己身体一般残破不堪。
她看见她身边坐着一个身披黑色战袍高大强壮的男子。
男子面容冷俊阴沉,他的拳上带血,战牛的血。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十七八头战牛,居然都是生生被拳头打死的。
她不用试探便知面前这是个可怕的高手。就算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候也不敢轻言取胜的高手。何况如今她的状况,若对方是敌人,她根本不可能在他手下走十招。
“大人。”她开口,半敛着的眼眸里是半掩着的风情,嘴角的笑容含妖带媚。一瞬,她那伤痕累累的死寂身体似乎活了过来,散发着病态的美。
这一套媚术,她最拿手。
她微张一双玉腿,微笑着柔声道:“您等什么,难不成大人更喜欢死物?”
男子似乎没想到劫后余生的女人会来这一出,一时没有防备,生生中了她的媚术。
他浑身的肌肉都崩紧了,一股难以压制的燥热席卷他的身子,尤其是身下那处。
他带着几分明显的怒意站起身来靠近女人。
对,就是这样,来,杀了我。
她这一生,阅男人无数,面前的男子并不怜香惜玉,她一眼就看得出。
“你的身体治愈力实在惊人,刚才我又给你灌输了好些灵力,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男子靠近她,却没有如她的愿,而是一拳狠狠打在她身侧的黄沙上,一片灵力波动从男子的拳下震散开,激荡过她的身子,生生破开了她的媚术。
他贴着她的耳,冷冷道:“所以,请姑娘你别玩火。老子从来不会耐心对女人,若现在弄死了你,不就白白浪费了老子的灵力?那样本大爷会很不爽的。”
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那因为魅术而灵动的身姿一瞬间又灰败了下去。
那男子盯着她,良久。
男子开口:“你是在向谁道歉?”
她不语。
男子又问“你这是想为他去死吗?”
她摇头。
“不想死?那么就是想活下去喽?”
她再次摇头。
那男子似乎觉得她实在不可理喻,皱眉极不耐烦的道:“不想死又不想活,你他老娘的是疯子吗?”
这回她没点头,也没摇头,空洞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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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之地/现在】
“邪桑姐,你这样爱过吗?”襄甯问道。
在南泽,关心宠爱襄甯的除了灵湛公子,就只有这个女子。
可襄甯无论怎样询问,都探知不了面前女子的过去。不论她怎样好奇。
南后伊邪那桑,就好似一个根本没有过往的人。
襄甯好奇,一个根本没有贵族血统的女子,是如何年纪轻轻就灵力大成。
襄甯好奇,为何这个女人拥有如此不详的邪性宝器,她是怎样得到了它?
还有她手中这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的宝剑,又是谁之物?
还有很多很多。可南后不说,她也不该开口问。
“我不知道。”邪桑微笑着回答她,嘴角带着几分涩意。
就在襄甯想要再次开口时,伊邪那桑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目光一凛,伸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东西。
然后她的目光缓缓向四周移动着,警觉而严肃。
大意,我真是太大意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没看向身边的女孩,对她轻声道:“襄甯,该回去了。再呆下去,我怕你哥哥会想杀了我。”
“邪桑姐。”李襄甯见女子神色不对,一伸手,一条长满倒刺的黑色长鞭出现在她手中,“怎么了?”
“……”伊邪那桑的那只猩红色的右眼亮起了红光,接着片刻,红光褪去,她似乎舒了一口气。可面上的凝重又多了几分,“没事了,回去吧。还有三座尖塔,要赶紧建起来了。”最后这两句话,她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