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一大早,陈剑仇终于见到了那位陆主事。
见面地点还是那座酒馆,这里的老板也是义母徐教容的人,足够可靠。
这些年来,掌府大真人是不理俗事,却不意味着掌府大真人是架空了,他仍旧牢牢掌握着婆罗洲的大部分灵官,而他本人也是一种威慑,更是定海神针。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做一个瞎子聋子,自有消息渠道,负责这方面的就是徐教容本人。
据说这位陆主事出身不俗,来自中原大族陆氏,又是新任次席副府主的亲信心腹,义母让他联系陆主事,难道说义母与那位新任次席副府主已经成为合作盟友的关系?
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推测,义母早就知道国主的事情,却一直没什么动作,可新任副主刚到不久,就展开了对此事的调查,岂不是说此事的幕后推手并非义母,也不是掌府大真人,而是那位齐次席?
这位齐次席很不简单,坊间传闻,他肩负着金阙的特殊使命来到婆罗洲,手握“尚方宝剑”,乃是“钦差大臣”,莫非他要从这件事上着手,扳倒陈首席?
陆玉婷带来了有关病案的副本,这对她来说,有点难度,却没有那么难。因为她是从玉京化生堂本堂派遣到地方分堂的,所以身份特殊,她向本地主事道士提出了要看近一年来所有卷宗账目的要求,本地主事想当然地以为这是本堂的巡查行为,自然不能拒绝,
也不敢怠慢。
于是陆玉婷便拿到了一年之内的所有卷宗,其中也包括这些重要人物的病案,然后她再花费一点心思,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复制一份副本,便大功告成。
关键是此举不会引起陈书华的警惕,因为这是合乎情理的,算是道门内部的一种例行公事。
这件事也就陆玉婷能这么干,换成徐教容本人亲自出马,都不能如此不着痕迹。
同时,陈剑仇也细细打量着这位陆主事。这次就不包含对女子的爱慕了,更多是一名青鸾卫的本能。
在陈剑仇看来,这位陆主事与义母有几分相似,知性而优雅,沉着又干练,行事从容中透着几分冷淡疏离,拒人千里之外,这似乎是相当一部分道门女子的共性,她们也许不适合弱肉强食、血腥肮脏、不择手段的丛林江湖,却一定适合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高压机关。
不过与义母相比,陆主事还是稍显年轻稚嫩,不那么成熟完美,带着几分凌厉和咄咄逼人,就像还未完全磨平的棱角。
陈剑仇不曾对陆玉婷动心,陆玉婷也不像陈剑秋那般亲近,语气中透着冷淡:“这份副本,不要流传出去,记住了?”
“记下了。”陈剑仇点了点头,直接翻开病案副本。
里面的内容竟然全都是手写的,字迹娟秀,簪花小楷,应是出自面前的这位陆主事之手。
不得不说,化生堂的水平还是有的,而且很高。
虽然也
有化生堂救不了的人,但主要是因为其本身境界修为太低,承受不住药力。化生堂的许多丹药,几乎不能用“虎狼之药”来形容,根本就是要命的死药,修为不够之人服下后,要么被生生撑爆,要么被过猛的药性的直接毒死,别说病人了,好人也要治死。只有对应境界修为之人按照指定方法服下,才能承受药力,变为治病救人甚至是增进修为的良药。
国主本身拥有天人逍遥阶段的境界修为,能够承受药力的上限很高,反而好说。
在病案之中,经过化生堂几位主事道士的会诊,认为国主之所以精神恍惚、怪梦连连,以致于无法理事,其实是患了失魂之症。
所谓“失魂之症”,用俗话来说就是丢了魂,所谓失魂落魄。
造成这种症状的可能很多,最有名的便是魇镇之术,传承自上古巫教的手段,又称巫蛊之术。
先立一法坛,结一草人,人身上书敌人姓名和生辰八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在此过程中,被害本人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而且灵性大损,甚至不知道自己中了魇镇之法。二十一日后,敌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拜散,此时以法剑刺草人上,如刺敌人本体,草人和敌人都会喷出血来。但缺点是时间太长,而且必须有生辰八字,也就是西洋人概念中的真名
。
当然,若是境界修为不够,自然拜不走对手的魂魄。而且武夫和方士天然免疫此类神通,武夫是灵肉合一,不分彼此。方士则是修成阴神,神魂化作念头,阴神才是根本,体魄只是个躯壳,如何能把方士的本体拜走?
如今已经远远过了二十一日的期限,可见不是魇镇之术,最起码不是全套的魇镇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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