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反正”之意,可以理解为投诚、复归正道。
张气寒微微一顿:“我很不放心,总觉得这是尊攘派的阴谋,甚至存在诱杀李次席的可能,我又暂时走不开,所以我想让你们去接应一下李次席。”
齐玄素和张月鹿对视一眼,然后由齐玄素开口道:“敢问大真人,仅仅是接应吗?”
张气寒反问道:“你们还想怎样?”
齐玄素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如果本愿寺品如果真是图谋不轨,那么可不可以直接把他……”
齐玄素用手刀比了一个下切的手势。
张气寒没有生气,只是伸手指了指齐玄素,笑道:“难怪人家都说你齐玄素有江湖气,今日一见,果真不虚。不过我们道门本就起于江湖,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齐玄素试探问道:“大真人同意了?”
张气寒道:“还是以保全自身为重,没必要行险。不过随机应变,若是真有合适的机会,又不危及自身,我同意你们把个别冥顽不灵之人清理一下。”
“是。”齐玄素沉声道。
张气寒说道:“他们约定在港口码头区的海滩上见面,李次席会在沿途留下我们道门独有的记号,不算难找。”
津城是一座港口城市,另一半完全靠海,有三分之一的区域属于港口码头区,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进出,这也是攘道派援军能够通过津城登陆的原因所在。
出于某些原因,道门并未派遣水师封锁津城,直到甲申灵官所部开始围困津城之后,东海水师才封锁了津城的港口,不过随着和谈开始,为向世人表明道门的诚意,占据大义人心,道门不仅下令正面战场停止进攻,而且也让东海水师放开封锁。
说罢,张气寒起身离开,准备接下来的谈判。
另一边,身着普通道袍的李天罡已经来到了张气寒所说的港口码头区。
在这里,可以闻到咸湿的海水味道。
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哪怕是战时,仍旧可见繁华热闹景象。
在攻打津城的时候,道门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只是发起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若是全面进攻,正面有数以千计的重炮,背面则有东海水师的舰队,要知道水师舰炮的口径几乎都在陆地重炮之上,其威力不必多言,射程可达百里以上,能够覆盖下半个津城。
因为陆地上面必须考虑承载能力,地面火炮除了重量和体积受限之外,地面承重也是个大问题,山地,坡地,沼泽地,滩涂都是不能承受太大重量。火炮口径与炮管长度成正比,口径越大,体积越大,重量越大,机动性就很受影响了。地面军队对机动性的要求很高,突破防线、工事,体积太大、重量太大会严重拖慢行军速度。
反观海上,以上问题都不是问题。不必考虑承重,也不必考虑机动性的问题,所以大口径舰炮成为绝对的主流。
更何况,道门还有庞大的飞舟部队,占据了绝对的制空权,必要时候,从上空投下的“凤眼子”能将整座城池化作火海。
尊攘派明白这一点,津城是无论如何都是守不住的,所以才提出了和谈。
李天罡这次与本愿寺品如见面,之所以选在码头区的海滩上,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虽然这里位于津城的城内,但海上有东海水师的舰队,真要有什么不测,他可以逃往海上。
当然,按照内部纪律,他也向上司张气寒作出了汇报,并征求了张气寒的意见,而不是擅自行动。
很快,李天罡来到了两人约定见面的地点。
这里本就偏僻,又没有停靠的船只,所以并没有闲杂人等,只有一名黑衣僧人,背对着李天罡,正在眺望大海。
李天罡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开门见山道:“品如大师约我出来,是代表自己呢?还是代表他人呢?”
黑衣僧人转过身来,先是诵了一声佛号,然后方才道:“代表自己何解?代表他人又何解?”
李天罡道:“当年道门击败儒门,改革土地制度,打击士绅。在这个过程中,只有背叛了士绅阶层的个别士绅,不存在全部士绅都放弃士绅阶层的利益。放在今天,是一样的道理,我从不认为凤麟洲佛门会站在道门这一边,不过我相信会有部分僧人明辨是非,从自身立场出发,选择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