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圣女神情严肃,燕帝语气放缓:“过去燕国与他国交战,经常屠城不假。但孤知圣女菩萨心肠,孤答应你,今后只要对方不顽固抵抗,便不会轻易屠城。”
这话说得漂亮,若是初来乍到的菩兰,可能会以为是承诺。如今她有了不少经历和见识,知道燕帝此言,更多是敷衍和哄骗。
面临灭国之祸,谁会坐视不理,束手就擒?抵抗,不过是正当防卫。燕帝却会以此为由,“顺理成章”地屠戮百姓。
道不同不相为谋,菩兰放弃了改变燕帝的念头。
对燕帝和太子的失望,对天下百姓的担忧,让菩兰心情有些沉重。
隐隐地,她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却又并无头绪。
罢了,还是出宫后再慢慢思考吧。菩兰告诉燕帝,赈灾一事已了,她这就要走了。
燕帝极力挽留,见普兰去意已决,只得道:“既然如此,望圣女给孤一个薄面,今晚留下品尝一下御厨房新做的几款菜式,也算是孤为圣女饯行,不知可否?”
美食不可辜负,且此去之后,怕是再吃不到燕宫美食了。菩兰答应了。
待菩兰离去,燕帝眸光闪烁,吩咐内侍:“传宫女阿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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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宫。
精致的小铜锅冒着汩汩热气,肥瘦得宜的牛肉被薄切成一片片,只需在锅中滚上几秒,便可夹出,蘸上秘制的酱料,送入口中,馥郁的肉香瞬间传遍齿颊。
菩兰吃得十分满足,御膳房研发的新菜式也很好吃,但她最爱的还是这道古董羹,想到今后吃不到了,还真有些心痛呢。
这场饯行宴,只有燕帝和菩兰二人。菩兰本也不喜应酬,倒未有什么疑虑。
燕帝大多数时候并不动筷,只笑眯眯地望着菩兰进食,内心对秀色可餐又有了新的体会。
见菩兰已吃了个七八分饱,燕帝命人斟酒,阿珍便主动上前,为两人斟满酒。
燕帝向菩兰介绍,这是御厨房新酿的橘子酒,酒色澄透,味道极为酸甜可口。说罢举杯祝菩兰此去一帆风顺。
菩兰端起酒杯饮了,发觉入口的确酸甜美味,可回味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看来御膳房的这款新品并不怎么样啊。
阿珍在这时突然下跪请求道:“奴婢斗胆,也想敬圣女一杯,敬在宫中的这段美好时光。”
燕帝似有不悦,轻声呵斥:“休得无礼。”
“无妨。”菩兰忙道。
下午她已问过阿珍,阿珍说愿意和她一起走。离了燕宫,如此舒适的日子想必不会再有了。
阿珍要敬这一段时光,菩兰很能理解。她也感动于阿珍毫无保留的信赖与跟随。
两人喝了一杯后,阿珍舔了舔嘴唇,似很陶醉:“这酒真好喝,我们再多喝几杯吧?”
菩兰酒量不错,且这不过是果酒,自然是答应了。
两人推杯换盏,很快就将满满一壶酒饮尽。
燕帝不知是否白日过于劳累,正一手撑着额角闭目养神。
阿珍带了酒意,拉着菩兰絮絮回忆来燕宫以后的种种。菩兰听着听着,不知怎的,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初秋的夜本是带着凉意的,她却浑身愈发燥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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