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宿自是早有防备。当下冷哼一声,托着仙葫底部的左手猛地一抬,击向郑建的右手,同时侧身一转,企图快速将仙葫收拢起来。
就这时候,他还不忘朝郑建一瞥,神色中满是不屑。
是的,姜宿打心底里看不上郑建。
一则,此人不过小小的武修,还是持云峰陈剑威座下,且只是一普通弟子,身份远远不如自己。二则,纵是选了灵修一途,姜宿亦对自己的炼体成就颇为自信,至少,在郑建面前还是有足够自信的。
他心想,就算自己现在灵窍尚未完全恢复畅通,郑建为武修,自己为灵修,但,自己在修道一途中浸淫多年,单是炼体,已至三从巅峰,又岂是一个持云峰的普通弟子可比。
想这郑建,不过初入武修门下,看刚才一番比斗,大约至多也就再炼体三重而已。而且,这人还是个缺心眼儿。
别看同样是炼体三重,姜宿自觉自己境界稳固,依旧能够稳压郑建,故生了几分轻慢之心。
不知是不是姜宿与雾尘小界相冲,自他进得小界以来,便处处不顺,就连以往奇准的断测,现下也往往不准,进而造成失策。非但错估了杨隽的实力,也同样在郑建这里栽了跟头。
事实证明,郑建非但不是个缺心眼儿,还是个心眼很多的人。
姜宿以肘推他,倒是符合自己眼下的情况,也是基于此前对郑建的判断——这是个脑子一根筋的武夫。
然而,他完全没有料到,就在自己朝郑建一笑的时候,一阵寒意破开皮肤,刺入了手臂。
郑建袖口中不知何时探出一柄不过三寸长的薄刃小刀,随着他出拳的动作,抵在二人之间。
姜宿这算是自己朝着这把刀撞了过去。随即,半边身子都隐隐有些发麻。
“你!”
非但在袖中藏暗器,还在刀上抹了药。
姜宿被气得不轻:“卑鄙!”
往兵器上抹点料,实在是小人行径,正经的修道之人就没有这个干的,更何况堂堂玄天门弟子!
郑建根本不接他这话茬,面上还是笑意融融的:“姜师兄,您倒是小心着点儿。”
随后从从容容地从姜宿手里取过了那只装着绯花白玉翁的仙葫,称赞两声:“冰蚕纱混昆仑山雪玉?嗯,姜师兄实在是阔气,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这样奢华的仙葫。”
姜宿咬牙切齿,脸歪眼斜地瞪着郑建,双目泛红,似要崩出血来。
他倒是想抢回来,可惜原本被封的灵窍才刚刚打通,灵气流转还不大顺畅,再被郑建这一下偷袭,便是拳脚上,也是力不从心。
不过,也不是全部办法。
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当然难以成事。姜宿可不是只知自己拼杀的毛头小子,能够在谢冕手底下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多少修到一些假物借力之策。若是鹬蚌相争……
眼角余光瞥见楚怿,顿时提声道:“楚师弟,这绯花白玉翁可是四大圣药之一。这里还有一株,你可得快点,别让这个卑鄙小人抢了先!”
话里是提醒楚怿,实际上是挑楚怿来战郑建,总之,不能让这人白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郑建还能不明白他意思?只是哈哈大笑,拍着姜宿肩膀道:“姜师兄多虑了!”
姜宿扭头去看楚怿,却见楚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怔然看着不远处。
*
“你没事吧?”
静悄悄和顾九辛一道迎上杨隽,终于忍耐不住抢先开口问道。
顾九辛没有先一步说话,却是用一双似乎能说话的凝水黑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杨隽身上积了不少沙尘,原本罩在外的素白披风,整个糊上了一层黑色的东西,脸色也变黑了。
顾九辛打量他两眼,亦很是好奇,心里有许多言语要问。不过看静悄悄已经提问而杨隽还未应答,遂闭口不言。
半途抢话,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杨隽朝静悄悄摆摆手:“我没事。就是岳子澶那货又跑了!”
杨隽表情很是晦气,恐怕无需身上沾的灰尘,整张脸也是黑如锅底了。
静悄悄没吱声,双手交握,暗暗捏了捏自己手心。现在还犹惊魂未定,谁该管他岳子澶跑没跑!
顾九辛把杨隽上下看看,的确不见什么伤痕,遂问道:“刚才那是……?”
杨隽还未说话,先叹了一口气。
“这也不是第一次交手,我满拟这次能将他擒获,却没想到,他手里的法宝,竟是我见也没有见过的。”
因杨隽修为还不高,虽然是有氓山真人弟子之名,与当今玄天门宗主及一众首尊首座同辈,但与氓山真人有了师徒之名之后,也一直偏居山野,并未接触到玄天门各项事务,更没见识过众多藏宝,他没见识过的法宝多了去了。
不过,任谁都听得出,杨隽这话不在于见过没见过,更多的是,连听也没听说过。
顾九辛眉头微蹙,嘴上却道:“小师叔,此事倒不必急于一时。法宝之事,你既然见过了,当可以描绘下来,总能找到些许踪迹。”
调查岳子澶的来历,现在倒是又多了一些线索。
“也是。”杨隽点头。
“对了,”顾九辛很快调整了状态,论起正事来,“岳子澶此来,所为何事?”
非但纠集了楚怿和郑建二人,还拿出来了前两次相遇都未曾动用的法宝,岳子澶此来,怎么看都有种势在必得的心态啊!
顾九辛想,或许从其目的上,可以推测一二。
“钥匙,雾尘小界的钥匙。”
“这……”顾九辛有些犯难。
钥匙不是岳子澶一个人想抢,姜宿也对此有意。只是,这对于调查岳子澶的来历并没有什么帮助。
“好在已经有了新的线索。”顾九辛似乎自言自语,也似宽慰杨隽。
其实杨隽倒并不觉如何,心底也没有什么失落挫败感,反正,逮住岳子澶也只是早晚的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