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山银海一般的生意岂不是黄了。
“蠢货,想什么呢,再大的富贵能抵得过权势,咱们的根在大蕃。”
看着儿子的神情,昆东丹朱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低声呵斥起来,随后才道,“你回去将沈郎所著的曲谱书籍全都收好,另外带上那些买来的乐人,明日便出发回逻些去,务必要让赞普清楚沈郎乃是真正的谪仙临凡,可不是李太白那酒鬼能比的。”
“知道了,阿爸。”
昆东丹朱的长子低头应声,在长安待久了,哪怕他口中总是喊着大蕃大蕃,但内心里却清楚大蕃是不如大唐的,只是阿爸说得对,他们的根在吐蕃,在大唐赚得再大富贵,也未必能守得住。
……
“崔器,咱们离沙州还有多远。”
从马上下来,轻轻拍着马脖子,沈光朝头前的崔器问道,他出发时带上了手下全部的精锐,除了他原本手下的汉儿、四镇良家子和老兵以外,还多出了李隆基赐下的龙武军卫士五十人,另外他那位老丈人王忠嗣也让崔器这个豆卢军校尉带着五十名陇右朔方的勇士算作陪嫁转投他麾下。
“姑爷,过了这沙碛,再走一日便是沙州境内,咱们若是脚程再快些,说不定还能赶在明日落日前抵达敦煌城。”
崔器咧嘴笑道,口称姑爷,他当日在敦煌城就瞧出这位姑爷的不凡,后来护送女郎回长安城,主君也向他询问,他可是没少说好话,如今才叫他能转投这位姑爷麾下,每日安西烧春喝着,日子快活似神仙。
“大家先歇会儿。”
沈光回头看了眼张巡和南霁云雷万春还有张小敬他们,高声喊了起来。
从马鞍上下来时,张巡两条腿都打着摆子,走路摇摇晃晃的,想他自幼熟读兵书,弓马娴熟,但是像这般自离开长安后便马不停蹄地连日赶路,几乎一天里有将近八个时辰是在马背上颠簸,也叫他有些难以为继了。
不但是张巡,南霁云雷万春和张小敬率领的龙武军卫士也没好到哪里去,每日操练弓马和长距离骑马行军赶路是两回事。
崔器和手下陇右朔方的勇士倒也没有笑话那些龙武军的少爷兵,实在是那张小敬是个狠人,刀枪弓马样样精熟,而且看着和和气气的,但是动起手来却凶悍得很,他手下那些士兵也是一般无二。
“张兄,且忍住了,等到了敦煌城,咱们便好好休整一日。”
见沈光宽慰自己,张巡却是摇头道,“将军不必管我,到了敦煌城后,咱们换过骆驼马匹便继续走,不可耽搁了时间。”
沈光如今已不再是高仙芝手下的判官,李隆基却是给了他一个碎叶镇守使的空衔,如今碎叶城名义上归属大唐,但实际上却是突骑施人的牙帐所在。
不过即便如此,沈光也终于有资格开幕征辟佐吏幕僚,不过张巡和南霁云雷万春张小敬他们不同,乃是走得吏部关系,成了沈光实际控制的火烧城县令,不过这详细任命还得等朝廷那边完成对焉耆镇的改土归流后才会正式下来。
在那之前,张巡自是想跟着沈光一起出征小勃律,要知道他一直起来虽然熟读兵书,但都只能算是纸上谈兵,难得有这么好的实战机会,他哪里会放弃,双腿磨得再疼,忍忍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