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亲仁坊的事情,我自会和安节度分说,只是还请高公禀告圣人,就说我年老体衰,实在不堪朝政……”
“李相啊,你真是糊涂了,你可知圣人已经吩咐太子,要太子在大朝觐时跟李相和解。”
想到圣人的暗示,又念及和李林甫之间到底有些情分在,高力士沉声说道,宦海沉浮几十年下来,他自然清楚李林甫的担忧,无非是担心身后事,谁让他过去几乎是把太子得罪死了。
“高公,就算我愿意向太子低头,可太子会放过我吗?”
李林甫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为了家人,他不得不问个明白,高力士是圣人的贴身心腹,他肯定会把自己的话转述给圣人,他只想得个承诺,哪怕这承诺未必能兑现,但至少能让求个安心。
“李相,何至于如此啊,太子为人,我还不清楚吗,再说圣人身体康健,倒是李相你……”
高力士的话虽然不客气,可李林甫依然笑了起来,他这身子还能撑几年,倒是圣人越活越年轻了,他累死在这相位上,太子总不至于还要拿他家人出气吧。
李林甫送走了高力士,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清楚就能明白,高力士能说出那样的话,这暗示便已足够了,想到来年的两场大仗,李林甫知道圣人还要用自己,而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
怀远坊内,沈光刚回到石府,就见到了满脸兴奋又有些怅然若失的岑参。
“沈郎,做得好大事,怎地不叫上我和子美。”
岑参还是从别处听说沈光在亲仁坊外痛打了安禄山的心腹和手下牙兵,他身边杜甫倒是显得沉稳许多,只是朝沈光问道,“沈郎,那安禄山深得圣人宠爱,为人嚣张跋扈,狂妄无礼,你这般落了他的脸面,难保他会……”
“杜兄,那安禄山若有胆子,便派人过来。”
沈光打完人后,自去了宜春院,等他回来时自然也听王神圆他们说了如今城中的流言,都说是他率人痛打了那刘骆谷,反倒是没有了哥舒翰和李光弼的事儿。
“沈郎说得极是,旁人怕他安禄山,某可不怕。”
“都护。”
看到高仙芝,沈光几人俱是行礼道,高仙芝则是满脸笑意,如今岑参和杜甫得了他的资助,参与城中各种宴饮诗集,这名声亦是打了出来,想到不久后两人都会是自己的幕臣,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封二呢,这厮是不是躲着某,今日这等盛事,居然也不知会某一声,害得某闲的甚慌。”
高仙芝打量着沈光身后,没看到封常清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几分薄怒,说起来他也甚是看不惯安禄山那个杂胡,今日却是叫他白白错过了那等机会。
“都护,封兄今晚留宿宜春院,不回来了。”
沈光开口答道,他没想到封常清还是公孙大娘的裙下之臣,当年得见公孙大娘的翩然舞姿后便始终念念不忘,如今倒是被他寻了个借口,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公孙大娘。
“宜春院,当某不敢去寻他么!”
高仙芝冷哼了一声,他终究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风评,最后也只得作罢,没有真的去宜春院揪封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