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你所说,他就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与他无仇无怨。”
“如果是莫阿姨推了冷幽雪,致使冷幽雪小腿骨折,葬送了其演艺生涯......”菲诗仔细的研究手中杯子的纹路,轻缓的出声。
“你血口喷人!”一声怒吼,惊得吧台附近的人抖了三下。林尔南怒发冲冠。
“需要再次验证吗?”嗤笑一声,丝毫没将林尔南的怒火看在眼里,魅惑的凤眼瞄了瞄酒保,大有再来举证的意思。
“不用!”林尔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就要离开,一纤细的手指夹了一张名片拦在了他面前。
“随时打给我哦。”菲诗娇笑,指尖弹了弹名片,滑入林尔南挂着眼镜的前襟口袋。
“没有那一天。”冷冷的瞥了一眼菲诗,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要问个明白!他不相信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看着男人拂袖离去的背影,菲诗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呵呵呵,被欺骗了这么多年,一旦知道真相后受不了吧?
她痛苦,那她就让别人和她一起痛苦。她开心了,别人才有资格开心!
一身酒气的林尔南,横冲直撞的回了家,却在即将进入家门时,深呼吸,将心头翻滚的疑问全部压了下去。妈妈含辛茹苦养育他这么多年,生病住院、亲子活动、家庭派对重来都是一丝不苟。
怎么能因那个女人的挑拨就怀疑妈妈?他是疯了吗?拍拍自己有些上头的脑袋,突然忆起今天为了消化白日里过于劲爆的消息谎称医院要加班的。这会子突然回来该怎么解释?
搓搓手,在脑袋里搜罗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蹩脚的理由:亡父林羽哲的忌辰。
快速跑回车库,在后备箱一阵翻找,找出了一瓶客户赠送的红酒。不算好,但是也能糊弄过去了。
悄悄打开门,准备佯装给莫荷一个惊喜。却是找遍了一楼也没有发现人影,只有隐约的歌声从楼上传来,敛了气息,缓缓上前,妈妈的唱腔是他听过最好听的。
如果早生30年,他也怕是妈妈的迷弟,会倾其所有的去看她的每一场演出。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啊……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啊……
寥寥几句,哀怨惋惜,述尽宝黛爱情悲剧的枉凝眉,被莫荷演绎的婉转缠绵。林尔南靠着墙壁,心狠狠的揪着,他从未发现母亲原来是这么多愁善感。
“云薄,你说小荷花唱的好不好?云薄,小荷花的腿残了,再也不能跳舞了。再也不能跳给你看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的林尔南心一惊,洛菲诗明明说是那个小雪儿断腿,怎么会是妈断腿?
有些不放心的将门打开一条缝,只见练功房里的莫荷似乎沉浸在哀伤中不能自拔,卧倒在地泪流满面。姿态优雅,倒是颇有贵妃醉酒的姿态。
“妈!”林尔南忙慌上前,扶起莫荷。
莫荷泪眼婆娑的看着扶她的人,突然神情激动的抓着林尔南的胳膊:“云薄?是你对不对?你还是来看我了。”
“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妈,我是南儿。”看着莫荷失魂落魄的模样,林尔南双眉紧锁,自责不已。
“南儿?对对对,云薄你知道吗?我给你生了个儿子?”扣紧的手,狂乱的点头,处处显示着莫荷异于常人的癫狂。
“妈,别这样。你别吓我!”林尔南哽咽着,半跪在地,手臂上这掐紧的痛感,犹如利刃,一下下的直插心窝。
“云薄,你知道吗?我才是最爱你的,小雪儿她就是见不得我好,知道我喜欢你却故意跟我炫耀。她是故意的。”
“妈,我们起来,地上凉。”半抱半拖的将人扶至沙发上,单膝跪地,心疼的给莫荷擦拭。
“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漂泊在外,举目无亲,为了你,我未婚先孕受尽冷嘲热讽;为了你,我众叛亲离有家归不得;为了你,我竟然嫁给了一个同志!哈哈哈哈哈。”莫荷狂笑,泪珠成串的从眼角滴落。
颗颗泪珠宛如巨石压的林尔南喘不过气来。心脏处一揪一揪的痛的几乎要窒息。
“为了能生下南儿,为了能把我们的儿子养大。你知道吗?我守活寡整整守了三十年!”
“我回来只是想给你看看,南儿他很优秀。我把南儿培养的很优秀。我没有把他养的像小雪儿的儿子那样是个废材。”急切的看着林尔南,莫荷语无伦次的强调着。
“妈,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用心的教我。”林尔南红了眼眶,用力的点头。
“我就是要告诉你,我比她强!”莫荷傲娇的昂起头。
兰花指一翘,眼神一变,推开林尔南走起了台步。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
凄婉、幽怨的葬花吟,莫荷吟了一遍又一遍,林尔南跪坐在地上双目赤红。
颤抖的掏出手机让助理小凡送了镇定剂过来。妈妈这样疯癫的状态他实在不敢走开。
半小时后,莫荷安静下来睡了,林尔南打了热水,细心的给莫荷擦了脸和手脚,掖好被子,静静坐了半响。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不愁生计、不愁名誉、不愁地位,即使做个宅男,也可以一生无忧。但自打他懂事以来,所接受的教育便是勤劳是美德,上进是本分,工作是自我价值的体现。
他像个普通人靠自己打工完成了高中和大学的学业,没有丝毫的娇气。
原来这一切都是妈妈的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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