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一位居住在巴伐利亚属普法尔茨的匿名富商,请佩里茨老裁缝居茨拉夫去他家中,为其量身定制一大批服饰,报酬两倍于市价,还给了一笔可观的定金和路费。老裁缝见自己的名气传到那么远的地方,对方还给了这么一大笔钱,于是欢天喜地的前往普法尔茨。
结果在莱茵和巴伐利亚边境上,连人带车都消失了。
当老裁缝被蒙着眼折腾了两三天之后,被带到了不知道哪里的一个地下室,绑在了凳子上。
他的头套被解下,强烈的光线让他皱着眉闭了很久眼。当他勉强睁开眼想看看周围环境时,却看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远东人。
“上帝啊!”老头子立即又把眼睛闭上,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我没钱,各位先生是不是抓错人了……”
为首的远东汉子冷笑了一下,说道,
“老头儿,你别担心,我们不会杀你。就想让你帮帮忙。你平时和你儿子有联系吗?”
说到儿子,老头似乎有点黯然神伤,
“他母亲去世后,就去远东好多年了。……他是个好孩子,在传播上帝的福音。也经常给我写信。”
远东汉子一听着父子感情挺深,乐了,
“你俩关系好就行,来,我跟你谈一笔大买卖……”
这远东汉子正是谢绾的华裔侍卫长宋插。
虽然谢绾相信钱能通神,但对这些有强迫症的传教士,他还是觉得应该加强一下筹码,所以打起了郭士立裁缝爹的主意。因为老裁缝住在普鲁士境内,普莱关系紧张,联系起来十分不便,加上谢绾又有许多强人所难的要求,不控制住老裁缝多半实施不了,所以索性让宋插做了个局,把老裁缝绑了好办事。
谢绾的盘算是,郭士立是清英关系的重要局中人,又是翻译这种敏感职业,还恰好不是英国人,真是再好不过的情报来源。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位翻译搞不好能切入未来清英之间的战争、谈判……那真的是大有文章可做。
这一次,谢绾的敏感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这个居茨拉夫,也就是郭士立确实在此后清英关系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他正是原时空中,鴉片战争中英军的翻译和向导、《南京条约》英方翻译,《南京条约》中文版的起草者;还曾担任英军占领下的定海知县、宁波知府,甚至在治理宁波期间,因通中文且高效断案而给当地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有人作诗描绘了郭士立审案的情形:“临高台,郭爷来,尔有事,僪缕开,枉事为尔超白,难事为尔安排。口通华语,眼识华字,郭爷真奇才。大事一牛,小事一鸡,为尔判断笔如飞。南山可动此案不可移。”
可见他并非一个单纯传教士。在香港开埠之后,还担任首任香港总督璞鼎查的华务秘书亦即“抚华道”。他在清英关系中面目复杂,是一个“牧师和强盗、江湖郎中和天才、慈善家和骗子的综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