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各种伤害事故更是常见。
谢绾虽然批准在工地现场建立了医院和一些急救中心,但因为医疗资源不足,无法应付如此大量重体力劳动者聚集造成的疫病风险,最后这些医疗机构实际上也只为莱茵管理方和技术人员服务。
这也导致后来工地上结膜炎、结核病、天花、肝炎与肺炎等各种疾病肆虐,成为劳动力损耗的重要原因之一。期间曾有一次霍乱流行,大量民夫上吐下泻至死,由于死亡人数太多,甚至找不到健康的民夫给死者收尸。
到运河完工时,因饥渴、传染病与事故等各种原因死亡的埃及民夫数目达到了十二万,他们中许多人的尸体无人认领或已无法辨认,最终被草草掩埋在了沙漠里,或被抛入了运河中。
坚决反对苏伊士运河项目的英国,虽然并不了解埃及民夫的整体情况有多严重,但他们还是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项目一开工就借着“徭役”的事情,谴责运河公司和莱茵资方强制埃及农民劳动的做法极为不人道。
这让谢绾不胜其烦,不过阿里帕夏和董事会、大股东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看到英国人的碎碎念之后,阿里帕夏还故意亲自视察苏伊士运河工地,并宣布加征两万埃及民夫来加速建设进度。
心有不甘的英国又利用埃及民夫的不满情绪,经由运河周边的贝都因人部落与海路向运河民夫提供武器,煽动民夫闹事。期间曾有过一次大规模暴乱,运河公司不得不向埃及政府求援,最终在军队的帮助下平息了事态。
在这样的大事刺激下,谢绾也坐不住了,他在董事会上提出一个补贴方案:
运河公司每月给民夫约合一芬尼的补贴,而不满十二岁的童工则是半芬尼——此时在莱茵的普通产业工人,一年大约可以领到十到二十马克的工资,一马克是一百芬尼。
即使补贴很微薄,但因为民夫人数太多,谢绾也只好妥协,允许根据苏伊士运河公司制定的工作规章,对违规民夫进行补贴扣罚。旷工者会被严惩,还要根据其旷工的恶劣情况扣补贴,如从工地逃跑者每天会被扣掉三分之一芬尼。
谢绾看到在董事会被删改了一次又一次才勉强通过的补贴计划时,也有些不忍,但一看到每月为此新增的支出,马上就闭着眼签了名。
莱茵方驻埃及代表费尔巴哈对在埃及发生的一切深有感触,将自己的工作笔记和日记汇编成《苏伊士笔记》。但当谢绾大致浏览过一遍之后,立即买下这本书的版权,并严厉禁止他出版发行这本书或者公开其中任何数字——或许只有百年之后的历史学家们发现这本书,才能走近那些沙漠中的亡魂吧。
谢绾这么做也是实在没办法。如果这本书面世,不仅像英国那种绿头苍蝇会逐臭而来,其他国家也会把谢绾个人、运河公司、莱茵乃至德意志骂的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