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格奈森瑙举行的葬礼结束后,谢绾一直坐在在教堂里发呆。
格奈森瑙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其实一直以来,谢绾就不是很明白格奈森瑙这种人的想法。
在这个世界上,前世加今生活了快七十年的谢绾,因为出身卑微,毫无背景,所以处处小心谨慎,事事锱铢必较,凡事九分谋划才能有一分收益。这样人生中走过来的人,就算才华出众,也不可能看见星辰大海,更不可能胸怀家国天下,纵然位极人臣也不过青词宰相而已。
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虽然他经常在脑子中闪过类似“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这种话,但内心里从来没当过真——鲁尔经济区也好,游说诸国也好,机械技术也好,金融手段也好,自己充其量是有些能力的干吏而已。求平安求富贵还可以,不敢奢望完成什么历史使命。毕竟此间遇到的那些青史留名的对手,经得起历史考验,还能经不起你考验?
最重要的是,历史并非简单的过往之事,后人写就的才是历史。后人的口味又是随时在变的,今日经天纬地的功业,明天就成了逆潮流而动。青史的名,老天给你,你才能留,强求是求不来的。
但格奈森瑙,甚至包括贝纳多特、拜伦都和谢绾不一样,说他们有信仰也好,有野心也好,他们与谢绾最大的区别,就是有强烈的使命感,敢为自己的理想舍身赴死。他们或许在某一方面不如有些先见之明的谢绾,但他们的人格力量却远胜谢绾,这种力量是可以穿透时代,亘古不变的。
偏偏人总是会欣赏那些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或许是因为看见勇士大无畏的赴死,懦夫才能安心的畏缩,谢绾对格奈森瑙的尊重、对贝纳多特的遗憾、对拜伦的痛惜莫不源自于此,这个名单或许还可以加上路德维希、安培、阿拉克其耶夫……
格奈森瑙一死,前方已没有勇士,懦夫也会陡生赴死之心,哪怕转瞬即逝。
一直守在教堂外,谢绾的副官毛奇少尉走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先生,已经是深夜了。”
谢绾没说话,站起来,走出教堂,后面跟着毛奇。夜风很冷,谢绾收紧了斗篷。他对身后的毛奇说,
“明天早上请奥斯瓦尔德、刘乾相来。如果法国人终将踏入鲁尔,我意与之决一死战。”
毛奇没言语,只是紧紧跟在后面。
“大不了……”谢绾抬头看看星斗灿烂的夜空,喃喃说道,
“能进荣军公墓,我也不亏了。”
这是谢绾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而且毫无理由。毛奇愕然。
第二天上午,谢绾跟奥斯瓦尔德、刘乾相、毛奇一起开了个军事会议。
谢绾先说这次作战的目标不是一定要赢,但是要能尽量拖延法国人,越久越好。说着说着,谢绾又冲动的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不行就正面和对方决死。鲁尔普军满打满算五千军,而讨普联军起码是普军的十倍,这不是决死,这只是单方面找死。
毛奇看了谢绾一眼,
“上校先生,我觉得您不必如此悲观。”
其他三人都看向毛奇,觉得他话里有话。
毛奇毕竟年轻,被三人一盯也有点不好意思,脸一红,低下头继续说,
“目前驻在科隆的有法军两万,巴伐利亚两万,其他南德军一万……”
三人瞪大眼睛听着毛奇结结巴巴的说着他的想法。
听完之后,谢绾考虑了下,问了几个问题,补充了一些看法。然后谢绾看看奥斯瓦尔德和刘乾相,用目光征求他俩的意见。刘乾相迅速点点头,表示可行,奥斯瓦尔德犹豫了下,也点点头。
谢绾一拍桌子,
“那就这么干,按照毛奇说的去准备。”
几天后的夜里,在科隆城里的数家酒馆里,发生了多起冲突。在夜深酒酣时,一些法国军官和巴伐利亚军官借着酒劲,因为酒吧女之类的鸡毛蒜皮事情大打出手,而且下手极狠,打了就跑。有三名法国军官重伤,一人当场死亡,巴伐利亚军官有五人重伤,两人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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