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鲲跟李州长和李静深的谈判,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这种涉及到百亿人民币级别的重大投资合作,谈个个把月能定下框架就很不错了。
第一天大佬之间的面对面摸底,只是为了确认各自的意向和诚意,后面还需要马仔们加班加点敲定细节。
顾鲲这边,他本人不在的时候,具体谈判依然是由他的得力下属唐佳牵头。
唐佳虽然也还年轻,毕竟跟着顾鲲见过世面了,作为兰方外相,这种涉及国家间的合作,为了体现重视,让她处理细节也是应该的。除了唐佳之外,还有几个交大系的前辈学长,无非也是这几年顾鲲考验过之后挖过来的,负责帮忙查漏补缺讨价还价。
两三天的时间倏忽而过,时间很快就临近了年关春节。唐佳也总算和对方谈出点眉目,立刻殷切地来向老板汇报。
顾鲲在自己的36o度全方位无敌海景别墅里接见了她。
“总算是说服他们了,让他们在兰方跨海大桥、未来的兰方港三期、兰方供水工程里,都入了一些比例的股份。具体方式,他们不肯出钱,最终是选的以土地和一定的探矿开采权来入股。”唐佳直来直去地先说重点。
顾鲲这天本来睡了个懒觉,当时正在用早餐,闻言只是满意地点点头,一边继续慢条斯理地往自己的面包片上抹果酱。
唐佳看了他这幅淡定的样子,忍不住追问:“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入股了么?我虽然做到了,把他们说服了,可我一直觉得,让他们给过路费也不错。
这种有前途的赚钱生意,何必把好处让给有眼无珠的人。国内如今高公路收费权可是炙手可热。”
看起来,唐佳这几天一直属于“并不领会,但坚决执行”的状态,老板的高度,她有些跟不上,但她知道只要是老板吩咐的,不理解也要推进。
顾鲲放下果酱刀,慢条斯理地反问:“佳佳,我记得你是沪江人吧。”
唐佳微微一愣:“是,这有什么关系么?”
顾鲲微微一笑:“你还是太年轻,以后空下来,应该到处多走走见识见识。国内的高公路,也不都是香饽饽,亏本的多了去了,都是西北内地那些扶贫项目。稳赚的只是东南沿海经济达省份的高公路。如果放开纯民营自负盈亏,内地很多地方就没人修路了。
同样道理,我们在沙捞越搞跨国基建,也是类似于这种情况。如今的需求还不足,不是‘已经富,有好货运不出来,才修路’,而是‘要想富,先修路’,是赌一把的性质。
只有让马来资本在兰方港、相关路桥项目里占一些股份,让他们意识到‘这些设施多用几次,收到的过路费我们也能分到几成。我们多用几次,就相当于多占几次打折的便宜’,那他们才会处心积虑扩大生产,多用多运。”
顾鲲就是要在马来人脑子里植入这样一个意念:过路费花得越多,赚得越多,占折扣便宜的次数也越多。
唐佳细细琢磨了一番,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老毛病:惯性总是拿国内那一套“国家投钱搞建设”的思维来套这边的工作,难怪思想高度跟不上。
不过,出于好意,她还是要最后提醒老板:“但是,您期望的是马方占股25%以上,充分调动他们展周边经济的积极性。但马方愿意出的折抵价钱一压再压,我怕最后我们在资金上吃亏,多花钱却没占够股,被人当成肥羊呢。”
马来西亚人的谈判基调,其实是一块钱现金都不想出的。顾鲲要给对方25%股份,对方也只是拿土地、探矿权折抵出资。
这是很正常的想法,因为在金融危机期间,通货紧缩,现钱是很值钱的,不然顾鲲也抄不到底。
而唐佳其实并不知道,顾鲲一开始预估的造价究竟注了多少水分、虚开了多少倍“票”。所以才如此担心——顾鲲一开始的报价,至少虚报了3倍、夸大了各种施工难度,所以实际上,马来人要砍掉7o%、还到3o%,才算是彻底挤干顾鲲的水分。
事实上现在马来人虽然精明,而且有李静深这种地产业行家坐镇,也只砍掉四成到6o%,顾鲲还有一倍的操作空间呢。
当然,谈判还没结束,未来可能还会继续砍到5o%,不过顾鲲总会有操作空间的。
他不告诉唐佳,是为了连自己人都骗,才能更好的骗敌人。
另外,他还有别的招数占便宜。
顾鲲安慰唐佳道:“不要担心马来人砍价,我太了解他们了,马来人从来都是市场经济,哪儿市场成熟了,才会修桥铺路搞建设,而从来没有试过我们华夏人那样为了扶贫先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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