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璟的推断有些石破天惊,但也合情合理,杨知县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照着贤侄这般说来,凶手应该就是蛇神庙的人,只是周文房没有强取豪夺之前,那野庙里头住着不少人,平日里也有很多信众去膜拜,又该如何揪出这凶手来?”
杨知县也被杨璟勾起了兴趣,在他看来,破案是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情,可听得杨璟的缜密推论,突然发现原来破案也是有着不少乐趣的,特别是心中迷惑被解开的那一瞬间,那种轻松和满足感,竟然有些让人着迷!
面对杨知县的提问,杨璟也谨慎考虑了片刻,首先他必须要拿到蛇神庙的图纸,确定埋尸地位于野庙的哪处位置,才能够更加精确地展开推理。
如果埋尸地在野庙内部,那么庙里的人嫌疑就大一些,可如果埋尸地是野庙的外面或者旁边,那么外来人士也有作案的可能性。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通过尸骨来对凶手进行侧写!
所谓侧写,就是通过既有的线索,对凶手的相关信息进行合理的推断,以此来缩小嫌疑犯的排查范围,这也是案件侦破过程之中常用的手段。
杨璟想了想,便将杨知县引到了最后一具尸骨前面来,而后问道:“大人且看,这具尸骨有何不同之处?”
杨知县被杨璟这么一问,非但没有觉得自己被小看,更不会觉得杨璟在考他,而是被激起了心中的好奇和斗志,仿佛又回到了刚入官场之时,充满了干劲,当即低下头去细细观察起来。
观察完之后,杨知县又细细查看了其他尸骨,而后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这尸骨比较脆,骨质很疏松,死亡时间应该是最早的,左颞部也并非圆孔,而是一个洞,口缘参差,又有不少裂隙,应该是被钝器打砸造成的,而且她的颈椎骨明显错位,左臂骨双双折断,相对其他尸骨,所受的虐待更甚,手法也更加简单粗暴…”
听杨知县这么一分析,杨璟心想这知县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人所言极是,这第一具尸骨所展现出来的痕迹,足以说明她生前受尽了虐待,而且手法极其残忍粗暴,可大人接着看下去就会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尸骨的痕迹越来越相近,甚至于受创的部位都没有太大的差异,从创口痕迹可以看出来,凶手的杀人手法越来越娴熟,也越来越稳重!”
“小侄已经将尸骨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了出来,这尸骨的变化,也就是凶手的成长过程,他从一开始的慌乱,面对受害者不知如何处置,粗暴地宣泄自己内心的恶意,到最后享受杀人的过程和乐趣,通过不断杀人,自己也变得愈来愈得心应手!”
“而前番我们已经知道,这是埋尸的第一现场,由此也可以推断出来,这凶手肯定是长住野庙里头的人,这些受害者多半是信徒或者被诱骗拐带到庙里的!”
“县衙里头有户籍登记,先前周文房诬告野庙的人,肯定也会留有案底,想要查找这些人并不难,只要将这些人都找来,还怕揪不出这凶手来?”
杨璟一口气说完,脸上也是掩饰不住喜色,在他看来,这凶手已经形成一定的杀人模式,甚至给人一种仪式感,而心理变态的连环杀人狂都有一个特征,他们会变得越来越难满足,作案的频率会越来越高,作案手法也会越来越进步,甚至于作案的目标都会更加趋向于他们心里的想象。
在这个案子中,通过牙齿磨损程度以及骨骼来推断,受害人大多是中年女性,或者说年纪稍大一些的女性,通过盆骨来观察,甚至极有可能是生育过的女性。
这样的群体对于凶手而言有何特殊的意义?
连环杀人狂之所以不断杀戮,是为了获得心理满足感,这种满足感说开了,其实是一种弥补的心态,因为他们缺失了生命中某种心理或者生理的需求与满足,长期压抑才导致了心理变态。
在古时,心理犯罪的研究还是一张白纸,杨璟在这方面却有着足够的知识和经验,这也是他敢扬言破案的信心所在。
只不过还有一点被杨璟忽略,或者说杨璟无法考量到的。
虽然古时交通不发达,行走不便利,但户籍制度还是很严格和完善的,因为统治阶级担心民众会造反,所以用各种诸如保甲里正制度以及连坐制度等,限制人口的流动。
通常出行需要各类路引和身份证明文书,所以想要寻找一个人,基本上就是交通上的问题。
但杨璟却没有想到,如今已是南宋末年,北方局势动荡,许多人纷纷南下避难,再加上水涝之类的天灾,灾民难民四处求生,人口流动变得极其频繁,官府对人口和户籍的管制也开始吃力。
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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