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感觉。
——苏岩,我喜欢你。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亲口说出这份心情呢?
童彤自嘲地笑了——这样复杂表情出现这张单纯脸上,着实有些违和,竟让一直死死盯着她打量贾斯文有了一瞬愣神——极地恢复过后,是发现了猎物、玩味笑。
只见童彤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经变了气势,双手叉腰瞪着贾斯文,一副悍不畏死泼妇相,破口大骂起来:“我圈圈你个叉叉死人渣!看你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一定是人渣中极品,禽兽中败类!从小缺钙,长大缺爱,爷爷不疼,姥姥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天生就是属黄瓜,欠拍!”
不止贾斯文和他师姐,就连被童彤挡着苏岩也她一连串机关炮似喝骂中傻了眼,被她难得彪悍劲儿震得回不了神——放眼望去,偌大一个修真界,也找不到这么不顾仪表女修吧!就算是世俗界中江湖儿女,也鲜少这般……不拘小节。
见他们都被震住了,童彤有些得意,撸了撸袖子,说得起劲儿了:“你说你,是不是小时候爹娘抱错了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还是把你往上抛了三次只接住了两次啊?给你取这个名字还真是取对了!你就是个假、斯、文!你看看——”她反手指了指睫毛轻颤苏岩,痛心疾首地指责,“这么一张花容月貌小脸蛋,你怎么下得去手啊?怜香惜玉四个字你先生没教过你啊?”
贾斯文眼神一厉,喝道:“够了!不要说了!”银色砍刀一把架童彤脖颈上,眼中满是狠意。
“童彤。”苏岩轻声说道,“你且让开。”
——这就是被人保护感觉么?
明知道她实力根本不堪一击,却陡然觉得无比安心,这陌生悸动,让她忧惧,也让她沉醉。
好像是有人用一片羽毛轻轻拂过般,麻麻地,痒痒地;好像是躺落霞峰顶享受阳光那样,柔柔地,暖暖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让她竟生出了要将挡身前笨姑娘抱怀里冲动。
鲜少这么正经地叫她名字,确是这样情景之下,童彤身形一颤,却仿佛未曾听见似没有动。
“我呸!你叫我不说我就不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偏要说!你这个斯文败类卑鄙小人!没看见人家都受伤了么?还吵着闹着打打杀杀!懂不懂什么叫奥林匹克精神啊?有没有公平竞争理念啊?除了乘人之危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你不丢人我都替你丢人!替你师父丢人!替你们冰焰岛全岛上下丢人!”童彤不带喘气地吼完了这些话,才觉出脖颈上刺痛,对上贾斯文怒不可遏眼睛,心中警铃大作,顿生悔意:糟糕,骂得太嗨没收住,好像把这家伙惹毛了……
“哼哼,丢人?杀了你们有谁知道是我干?”贾斯文冷笑道,压着她脖颈刀锋又重了几分,嫣红血丝汩汩地从她血管中溢出,染红了那身白衣。
“放了她,你对手是我。”被那一抹红刺痛了双目,苏岩手放开了麻痹肩膀,扬手召出了长虹,冷冷地看着贾斯文,眸中情绪翻涌,竟让手握银刀男人心中一窒:这厮好重杀气!
“别逞强啊喂!”童彤不敢转头,却扯了嗓子叫道,又对着近咫尺贾斯文呛声,“要动手就点,别磨磨蹭蹭跟个娘儿们似!本姑娘有洁癖,跟你多接触一秒都嫌恶心!被你碰过地方连阿米巴原虫都活不下去!还不如死了干净!你放心,就是做鬼本姑娘都不会放过你!天天去你床边吓你!”脖子上痛楚渐渐传来,头也有些晕乎,童彤色厉内荏地吼道,心里却怕得不得了,若不是凭着一股意气支撑,怕是早就瘫倒了。
——生命受到危机时候,不管做过多少心理建设,总是害怕——再怎么装得强硬,童彤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女孩子罢了。
“哼,你这小姑娘倒是不怕死!既然如此……”贾斯文狞笑着,教童彤忍不住猛地闭上了双眼——从没觉得死神离她这么近过——这时候她心中唯一念头却是:别了曲奇!别了叮少美人师父欧巴桑!别了我刚收集到还没兑换成灵石享用宝贝们!
还有——别了,我冰山面瘫大师兄……我亲爱——苏岩。
——如果你敢忘记我本姑娘也一样做鬼都来找你!
……咦?
怎么不痛哦?
等了许久,那刀却迟迟不落,童彤小心翼翼地撑开一条缝儿,却见贾斯文正蔑笑着看她,心中火起,立刻回瞪他:“看看看!看你妹啊!没见过美女啊!”
“哼,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泼辣,看不出来,苏岩你品位真奇怪。”贾斯文嘲笑着,却忽然收回了刀,一手揽过他师姐腰,下巴抬得高高俯视着童彤以及身后冷然不语苏岩:“我决定先不杀你们,让你们苟延残喘几天,等你把伤养好,痛打一场再杀掉!方能体现我实力!”张扬地大笑几声,贾斯文邪邪一笑,“这样子杀起来才有意思!”阴狠眼神直视苏岩,又童彤身上打了个圈,她捂着脖子避如蛇蝎地后退几步,才继续大笑着,带着那女子转身离开了阎罗殿。
待两人彻底走远,只剩下童彤与苏岩。
“呼——好险,还以为死定了呢……”童彤松了一口气,方才强聚起勇气顷刻间散得干干净净,腿一软便要倒下,却跌入一个泛着松香怀抱中。
“笨蛋。”清冷声音耳边幽幽拂过,含着无限温柔,让她止不住红了脸——半是羞涩,半是窘迫。
趁势表白念头一经冒头便被她狠狠压下——自己形象啊!肯定全毁了……
其实、其实人家很淑女好不好……童彤哀怨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