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比自己还要小半载一岁,粉罗裙鸳鸯鞋,身量清瘦,一张脸儿我见犹怜,美玉塑成一般,柳叶眉儿间似嗔不嗔,秋水瞳仁含水沾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绑了小足,走路不大自,极慢极仔细,靠旁边丫鬟搀扶。
用现代眼光来看,这女孩就是个精致无暇sD娃娃,随便摆个姿势P上网,绝对就是一夜爆红网路红人,除了走路姿势有些怪异,简直无可挑剔。
欢娘好赏女色胜男色一筹,不免看呆了眼。
那少女见另一个女孩儿正篱笆墙内望着自己,问了身边丫鬟两句,又仔细将欢娘端详一次,轻喊一声:“你便是爹爹给大哥寻回来小媳妇儿么。”
欢娘顿时明白,这秋水为骨小美女正是高姨娘给郑济安生女儿郑绣绣,想那郑济安不算美男子,高姨娘虽姿态柔媚婉约,却也只能算中上之姿,可这女儿倒是美貌非凡。
正是迟疑,郑绣绣身边侍女不耐:“小姐问你话呢,你怎不吭气儿?”又面露不屑,附耳低道:“哪儿是什么小媳妇儿,听成大娘说,不过是买来给小公子抱牌位通房,给少爷那边院子填个冷清,连妾位都不定能抬得上…”
欢娘虽是昨日才进家门,郑济安未当家人正式通知,但人口不多,一会儿便传了个遍,此刻见这丫鬟对自己不单是瞧不起,有些敌视,心头疑惑胜过气恼,又想这郑绣绣虽是庶女,却是郑家如今唯一宝贝疙瘩,可得罪不起,忙迭声道:“绣绣小姐真是美得我差点儿隔了早食,话儿卡喉咙管,硬是吐不出了。”
郑绣绣被这女孩赞得心里高兴,又见她晓得自己闺名,一笑,是仙子般清丽无双,长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欢娘跟自己差不多大,一抬手,袖儿一滑,露出皓白雪腕,夺人眼球:“你来。”
欢娘多想出院转悠转悠啊,就是怕成纪氏见了责怪自己,如今见郑绣绣亲自放话,只暗自想,嘿嘿,我如今还站院墙里头,这可是你家姑娘邀请,我拒绝不得,便弯身醒行了个礼,忙道:“嗳,奴家这就来。”
那侍女见这小瘦马竟将召了小姐满意,面色不甚开怀,可也没法,只得跟后面。
郑绣绣自幼到大,虽随着父亲从桐城到肇县一路跑,却因自身说不出缘故,一直养深闺,难得见几个外人,现下见着个同龄玩伴儿,见这女孩嘴巴甜滋,每句话都听得沁入骨子里,极受用,且这女孩见识也不浅,讲是自己没听过事儿,心情大好,仍是保持着闺秀般矜雅,声音却激动起来:“你是常春馆出来,给我讲讲瘦马事儿罢,你们平日学什么。”
欢娘可没傻,哪儿敢讲瘦马馆那些杂七杂八污糟事儿。
学什么?学可是春宫图上花式儿,这能对着没出阁仙女儿般小姐说么?传到家主耳朵里,自己哪能落个好,只呵呵一笑,含糊一笔带过,将一些瘦马馆听到民间轶闻,转给郑绣绣听。
郑绣绣听兴奋了,自然不放欢娘走,毕竟年龄小,忘了此次出屋目,什么事儿都撇到一边去,又将欢娘拉了后边大院子里去玩儿。
大院儿里巧得有两名小丫头正打毽子,欢娘见郑绣绣面生欣羡,不由道:“郑家人踢毽子是绝活儿,个个踢得好,昨日奴家刚来,院子饭后玩耍,也是输给了袅烟。”
郑绣绣坐石头墩子上,低头看一眼自己裙下双足,脸色暗下,并不说话,又看一眼欢娘,见她皮肤白白细细,两个颊儿却是透着蜜色,桃儿一般娇艳,分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身量却丰润饱满许多,说话也是清清脆脆,看来踢毽子一次踢好几十回,都能不落地儿,想着想着,本是开心心绪,沉下来。
欢娘也不知自己讲错了什么,叫这小姐突然阴了脸儿,下意识闭紧口,再不发一语。
没弄清情形前,沉默是金。
只那两名小丫头,也不知是不是踢忘形,脚下失控,鸡毛毽子咻声射歪了去,正凌空朝郑绣绣这边儿飞来。
欢娘与侍女一左一右,却挡不及,正叫喊出声,只见郑绣绣惊愕白嫩小脸儿前头赫然出现一只大手,不偏不倚,捏住那毽子,定住须臾,旋即扬起,往地上掷去。
那大手骨节恁粗,不用细看,也知是个男子,却显然不是郑宅内男子。
郑绣绣长到十几都没见过外男,惊吓过度,滑下石墩。
欢娘仔细一看,这男子竟是昨日客厢内,戏弄过自己,留宿郑家那名昭武校尉。
这人醒了酒,并没昨日二流子气儿,却也好不到哪儿去,眸里带笑,弯着眼儿伸过矫壮臂膀:“小姐怎么摔了。”
郑绣绣抬头见这男子,看似比自己要大十来多岁,可生得十分英俊,身型亦是魁硕不凡,倒吸一口冷气,一张小脸儿刷一下通红,心里宛如打雷闪电,软成了一团泥儿,地上爬不起来,越发柔若无骨,楚楚可怜。
欢娘跟那侍女一块儿,合力抱了半天,竟死活抱不起这小姐,心想看她连人带衣裳带妆加首饰多也不过五六十来斤,怎硬是像个石头,就是起不来,见那霍怀勋摇着头,像头大尾巴狼似步步逼近,连忙加了把劲儿,心里啐:“起来,起来,起来!”
谁想欢娘面前一暗,光线被遮住。那厮嘿嘿两声,大脚一移,已然走到面前站定,笑得加灿烂:“姑娘家力气小,是要晚生来抱?”
郑绣绣见这俊朗阳刚男子靠近,咬了下唇,微微一垂首,不胜娇羞,脸色仍然红得冒血儿,如幼猫一般,并不反抗。
欢娘扶额,郑小姐,是对这贱人,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