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豆香颤抖着双腿,连嘴唇都是哆嗦的:“大小姐,您放心,豆香一定乖乖听话,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敢有二心!”
颜海月深深看她一眼:“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但凡你日后将今晚的事说出去,我出了事,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见豆香连连点头,就差跪地求饶了,颜海月冷袖一挥:“时候差不多了,你过去和款冬一起把尸体给我扔进河里,毁尸灭迹!”
豆香连忙跑过去和款冬一起一个抬着头一个抬着脚,一下子将颜小茴扔进了不远处湍急的河水里。
颜小茴的尸首像块岩石一样,一下子就沉了底。
河水和漆黑的夜色一样,黑蒙蒙的,周围除了两人拖拽尸首时踩倒了几棵芦苇,几乎一点儿痕迹也看不出来。
三人站在河边紧盯着河面呆了半晌,豆香不安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湿,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小姐,二小姐这是真的死了吧?日后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吧?早知道刚才再在尸体上戳几刀好了,我有些不放心!”
颜海月扭过头,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刚刚你不是还怕的要死吗?这会儿心倒是挺狠啊!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干坏事儿的苗子!日后,我还真得提防着你一点儿了!”
豆香连忙慌乱的摆摆手:“大小姐,我这不也是怕万一出了差错留了后患,日后您也受牵连嘛!”
颜海月冷笑一声,瞥了她一眼:“你慌什么?她下去这么长时间河里连个动静都没有,连个气泡都没冒,肯定是死了。不然活人呆在河里这么长时间,早就憋死了!”
她目光在豆香和款冬之间扫了扫:“回府以后,我爹和我娘要是问起来,你们怎么说呀?”
款冬立刻垂了手,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大小姐您放心,我们会跟老爷和夫人说,去潭水寺途中下车休息的时候,忽然遇到了山贼,是山贼将二姑娘掳走的!”
颜海月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抚上他的胳膊,勾了勾唇笑的一脸纯真无邪:“既然遇到了山贼,那你们怎么都好端端的,单单二姑娘不见了呢?”
款冬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双白皙柔若无骨的手,喉咙动了动,从腰间摸出一个匕首来,照着自己的身上非要害的地方就捅了两刀。
他闷吭了一声拔出刀,目光烁烁的看向眼前的人:“小的受了伤,山贼又跑的快,无力去追。又怕大小姐也出危险,这才决定先行回府禀报老爷夫人!”
豆香在一旁也接过了匕首,闭着眼狠了狠心,也照着自己的胳膊捅了一刀,登时衣袖上一片鲜红。
颜海月满意的点点头,忽然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妆似有气无力:“哎呀,本小姐受到了惊吓,快打道回府!”
款冬和豆香连忙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扶颜海月上了马车。
颜海月伸手撩开车帘,透过缝隙看向高高的芦苇丛掩映之下的河流,鬼魅一笑:“颜小茴啊颜小茴,从今以后颜家就没有二小姐这个人了。你若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你若是泉下有知,就赶紧去投胎,下辈子再找我报仇!而这辈子,就由本小姐替你好好活着了。当然,也会替你出嫁,嫁给戎修的!”
话音刚落,她伸手将车帘一撂,整个人慵懒的往马车里一靠,对着前面的款冬曼声说道:“上路!”
款冬抚着身上的伤,甩手将马鞭一挥,车轮顿时吱呦呦的转起来,碾压过地上的野草,一眨眼消失在茫茫的丛林尽头。
芦苇丛中,湍急的河流里,颜小茴双手抱膝蹲在河底。
夏末初秋的夜里,冰凉的河水从她的身边淙淙流过,像一把把锋利的冰刀扎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冷她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可是她不敢睁眼,不敢张口,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生怕河岸上的人会发现她还活着!
岸上的人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跟着冷上一分,到最后已然麻木了。
也许是在河里蜷缩了太久,她的两条腿忽然间同时抽筋儿了,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掉。可是她却强行忍住疼痛,一动也不动,秉着最后一丝理智,聚精会神的听岸上的声音,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直到岸上的人都上了马车,驶离这里,她依然不敢乱动,生怕他们杀一个回马枪。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丝声音也没有了,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响在自己的头顶。
颜小茴这才稍微曲了曲膝盖,缓缓从河水里冒出一个头来,吐掉自己口中的芦苇杆,小心翼翼的向河岸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