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还没缓过来,所以怎么赶它都走不快。这哑巴畜生犯起倔来,小的也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二位姑娘了。”
颜海月将手里的帕子攥了攥,看了颜小茴一眼:“那罢了,你先挑个合适的地方停车吧!我坐车坐的现在又饿又累,若是赶路也来不及,咱们晚上干脆在野外露宿得了。”
她回过头握住颜小茴的手:“晚上赶路太危险了,现在只能这么决定了。好在天气不凉,晚上就算是露宿也不会染上风寒的。而且有我和款冬在一旁保护,你也不用担心荒郊野外的遇上野兽或是歹人。”
不知道是颜小茴想多了,还是这里面确实有鬼怪,她总觉得颜海月在说刚刚那一番话的时候,眼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她的脸,却不敢真真正正的与她对视。
可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何时得罪过颜海月,只能甩甩头,暗笑自己想多了,都快患上被害妄想症了。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终于在一条河的不远处缓缓停下。
款冬跳下马车,走过来替二人掀开车帘:“大小姐,附近这方圆几里,只有这里最合适了。靠近水源,咱们一会儿做饭也方便。”
颜海月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走下马车缓缓点头,吩咐车前面她带来的丫鬟豆香:“你去把马车后边的锅和米拿出来,我和二姑娘都饿了,先淘米煮饭吧!”
颜小茴跟在后面下了车,看到豆香真的拿出了锅和米,诧异的问道:“姐姐,你居然还带了这些东西!”
颜海月笑嘻嘻的一把拉过她的手,笑的纯真无邪:“这算什么,我还从咱们府里的厨房里带了黄鳝呢!本来是怕你吃不惯潭水寺的素斋,打算趁小沙弥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开荤的。没想到今儿天黑之前赶不到寺里,咱们这回倒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荤腥了!”
天色黑的更深了,款冬从树林里找来了干柴点燃了篝火,豆香把刚刚从河边洗好的米放在篝火上蒸,又回身从马车里拿出一个陶罐。
颜小茴的心始终七上八下,下意识不想跟颜海月和款冬离得太近,遂凑到了豆香身边。
豆香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拿着陶罐的手忽然一抖,黄鳝蛇一般扭曲着身体从罐子里窜了出来,豆香惊慌扫了颜海月一眼,忙把手里的陶罐稳住,蹲下身子用两手去抓草丛里逃窜的黄鳝。
颜海月听见这边的动静果然走了过来,冷横了豆香一眼:“你怎么做事的,这么点儿东西你都拿不稳,今晚上的饭你别吃了!”
豆香连忙跪了下来,惊慌的求她:“大小姐,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存心……”
颜海月忽然高声打断她:“行了,我又没说你什么!愣着干什么,还不拿去河边洗一洗,一会儿给二姑娘熬鱼汤!”
豆香连忙磕了个头,抱着陶罐惊慌的跑了。
不一会儿,米饭蒸好了,黄鳝鱼汤也飘出了淡淡的香味儿。
四个人席地而坐,颜海月亲自为颜小茴盛了满满一碗的鱼汤,笑容在篝火的掩映下格外灿烂:“妹妹,你快尝尝这黄鳝汤。这可是厨房的林婶子特意从老家带回来的,最是滋补。别说是在野外,就是在京城,一般人削减了脑袋也喝不上一口!”
颜小茴端着热腾腾的鱼汤,透过袅袅升起的水汽朦朦胧胧的看了对面颜海月一眼:“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姐姐也趁热喝吧!”
颜海月也淡笑着端起碗,碗底微微一倾,再放下的时候抿了抿嘴。见颜小茴端着碗不动,她眨了眨睫毛:“妹妹怎么还不喝,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难不成,还怕姐姐往这鱼汤里下药不成?”
颜小茴低首垂眸一笑,露出嘴角两颗小小的梨涡:“姐姐真是说笑了,咱们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到底是一奶同胞,怎么会做出那种自相残杀的事来?”
说着,她将碗朝自己的嘴边送去。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颜小茴碗里的鱼汤见了底,米饭也吃了半碗。她将手里的碗交给豆香,忽然间用手扶住了额头,额前的青筋突突直跳,整张脸涨得通红。
她嘶哑着嗓子,表情痛苦:“姐姐,我的头忽然好痛,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颜海月勾唇一笑,脸庞在红彤彤篝火的照应下展现出一种近似于扭曲的表情,她双目里闪着噼啪的火焰,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看不见就对了!”
她缓缓的站起身体,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形如鬼魅,咯咯的笑声从口中溢出:“你这辈子,马上就永远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