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上路倒不好,因此等八、九月间秋高气爽之时启程,在京城中预备半年,并拜访各家世交故旧,与同窗好友论些文章。”到时贾敏也该出父孝了。
众人听到此处,顿时想起林如海已参加过春闱,并高中榜首。
林如海既已是贡生,便不必再参加春闱,只需明年参加春闱之后的殿试即可。
汪祯素来明白林如海的才气,以他的本事,只有高中的,说不定还会进入翰林院就职,因此又问道:“可是打算阖家进京?是同你一起呢?还是等你考中了之后再说?”
林如海若是进京赶考高中,留职京中,贾敏是不可能留在姑苏的,定然随着他一起。
林如海上辈子虽因病未参加此次殿试,但是他却知道殿试的题目,每年考试过后,其题目都会流传出来,广为人知,他相信自己即使不知道这些,也能考中,笑道:“打算一家子都进京,若侥幸得中倒好,若是没中,在京城中再等三年便是。”
上辈子他在翰林院就职三年,并无实职,胜在常行走于御前,贾敏随之一起,三年后方跟着他一起外放,也是在外放的任上生下一双儿女,直到四十岁时做了盐课御史。
李赫忙道:“如海兄满腹经纶,来年定能金榜题名。”
旁人也都如此说,不敢说半点落榜的晦气话。
林如海听了,含笑谢过,道:“那就承蒙各位吉言了。”
送走诸客,夫妇二人均是疲乏已极,幸而年轻,不过略歇一忽儿便即恢复,说起进京之事,贾敏听说带她一同进京,不由得十分欢喜。
林如海微微一叹,笑道:“既打算八、九月间进京,东西都得先收拾了。”
贾敏眉开眼笑,随即犹豫片刻,道:“咱们家的东西可多着呢,可不是得早早收拾妥当。只是这么些东西,都带进京不成?”
他们家几代主母嫁进来的嫁妆都留着,衣裳绸缎没了,不过家具并古董书画玩意儿首饰等却都在,单是家具,不算贾敏的,就有四份,一件不少,都是好木头打出来的,未因年深日久而损坏半分,只是旧了些,另外还有林家百年积累,数目极大。
林如海听她一说,不禁一笑,喝了一杯茶,道:“咱们这一回进京,多则六七年,少则三四年,方能出京,家里的东西自然都带着。只是你忘记了?瞧着数目大,咱们家可没那么些东西要带的。你想想,单是家具,金陵旧宅摆了一套,是高祖太太的陪嫁,姑苏旧宅摆了一套,是曾祖母的陪嫁,说不得以后还得回来居住,都没有带走的道理,只拣一些精致的名贵的轻巧的带一些便是。你和母亲、祖母陪嫁的家具都在京城的宅子里,按着京城宅子的尺寸打的,咱们离开时只带了自己房中的那些,余者都留在京城里了。”
贾敏不觉笑了起来,道:“瞧我,竟糊涂了。可不是,哪一处的宅子都有家具,日后也能用上,又不是外放做官得带着家具,咱们如今进京不必携带,剩下的东西便没有多少了。古董字画书籍玩意儿并金银器皿首饰,连带咱们人都算上,三条大船就够了。”
别瞧着他们家有二三百万的家业,但是只外面田舍商铺就占了大头儿,家里最贵重的是古玩书画藏书并库中金银等,尤其是书籍,平常就装了二十来间屋子。
林如海道:“正是。”
他们家到了这样的地步,金银反而是最少的了,统共不过二三十万两银子。
贾敏道:“虽然如此,还是得早些收拾了,等入了秋,咱们就上路,届时不必忙乱。到了京城,老爷多交些友人,一道讲论些学问,半年后就该参加殿试了。”
林如海笑道:“我正有此意。”
贾敏叹了一口气,道:“咱们离京有五六年了,再进京城,不知是何种境况。”一别多年,不知道娘家是否依旧,也不知老母是否康健,通了这几年书信,她完全相信如今的荣国府已不是当年父亲在世时的荣国府了。
林如海莞尔一笑,道:“长安还是长安,不过是几年不在,有些儿变化罢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家已出了孝,正经该走动起来了,你虽不能去,我却得各处拜见的,明儿有得忙呢,且先歇息罢。”
贾敏点头称是。
林如海果然忙碌了起来,贾敏虽不能赴宴请客,但是林如海出门所需之物并各家之礼她都打点妥当,博得族中十分赞誉。
作者有话要说: 囧,现在记忆力越来越不行了,把贾代善给忘记了,出嫁之女为父母守孝一年,齐衰不杖期,女婿为岳父母只需三个月缌麻就行了,真是重男轻女呀。
我设定元春是老牛吃嫩草啦,但是大五岁有点太大了,研究过原著后,觉得大两岁正合适,贾宝玉三四岁时,她十四五岁,恰好不久以后进宫,所以前文改了元春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