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几分失落。
钟氏心中一动,方想起贾敏进门也有五年了,却一无所出,忙安慰道:“你急什么?还年轻呢,谁不知道你们单是守孝就是好几年,还得守一年,这样的事儿哪能怨得了你?”
贾敏长叹一声,道:“话虽如此,到底不自在。”
钟氏笑道:“你且放宽心,这儿女都是缘分,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等明年出了孝,我陪你一道去庙里上香,说不得上过香后一年你就得了。”
贾敏听了,脸上流露出几分笑容。
钟氏又悄悄道:“我来了半个月,倒多听你们府上的事儿,怎么,府上打发了好些人?”来到苏州后,几次应酬,林家的事儿她听了好些,不管是林如海打发了姬妾丫头,还是打发了那些下人,没少听人说,今日一进门她也发现了,贾敏跟前伺候的都是未开脸儿的丫头,并不见从前林如海跟前的几个通房丫头,也没见有姬妾打帘子。
如此看来,林如海果然极看重贾敏,便是自己丈夫身边还有两个通房丫头呢,钟氏不由得对贾敏生出几分羡慕来。别瞧着大家闺秀个个都想要贤惠的名儿,说什么三从四德、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话儿,可大多数的女人家都盼着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一心一意。
若是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一心一意,便是冠以妒妇之名又何妨?
同是女人家,贾敏怎能不知钟氏心思,脸色微微一红,笑道:“我们老爷说,府上主子少,用不着许多下人,我们又守着孝,不喜那些排场,很该俭省些,遂仔细查探一番,打发了一多半儿,都是不得用的。”
钟氏抿嘴道:“可不是该俭省些,靠大爷那一点子俸禄,还不够上下一个月的月钱呢。”
与此同时,林如海和李赫在书房也说到了俭省的话题。
林如海飘荡多年,懂得俗务,李赫对此也不是不了解,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有些道理。如今看来,不管是京城,还是各处,倒有大半人家都是安享富贵,不思筹划,个个讲究排场,出的多,进的少,自然就有了歪门邪道的心思,搜刮民脂民膏。”
林如海道:“咱们这样人家,更该开源节流,万万不能因为好面子,便毁了根基。”
李赫深以为然,笑道:“府上真真是开源节流了。”
说毕,取出一早得的邸报给林如海,道:“今儿才到的,你瞧瞧。”
林如海拿在手里,并未翻看,道:“那顾明的事儿你们可解决了?”
提到顾明,李赫脸色微微一沉,冷笑道:“顾明投靠的人实在是神通广大,本已寻到了顾明的罪名,偏生还是被压下去,幸而你提醒得早,不然我便是他的替罪羔羊了。”
林如海叹息一声,安慰道:“兄不必如此气愤,说实话,祸害遗千年,古往今来,哪里就真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若是兄能除掉顾明,顾明也就不是顾明了,他能从一无所有爬到如今的地位,心机手段都赛过常人。”言语之间,林如海脸上浮现一抹嘲讽之色。
好人不一定能长命百岁,坏人却经常过得比好人更逍遥自在。
林如海如今压根就不信什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就像他林家何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黛玉闺阁弱女更不曾害过一人,最终还不是落得一个林家风流云散,黛玉命丧他乡的下场。
上辈子就算贾家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林如海也难掩心中恨意,因为贾家只是自作自受,而不是有人替他林家之女主持公道,最终贾家的罪名里也没有贾家侵吞孤女家产一事,谁让贾家获罪的时候,黛玉已经没了呢。
李赫听了林如海的话,亦是一叹,脸上颇有几分抑郁不乐。
林如海展开邸报,脸上流露出一分惊色,轻声道:“原来九皇子已经出生了啊。”
李赫笑道:“正是,生在二月里,那时我们已经出京了。”
虽说有了九皇子,可当今膝下也只活了太子和四皇子、七皇子三位殿下,这一位皇子的生母出身不高,仅是小家碧玉,并不得当今重视。
林如海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自己知晓未来之事,夺嫡之争,惨烈非常,太子被废,郁郁而终,追封为义忠亲王,而这位九皇子最终却登上了皇位,年仅二十一岁,这时候谁能想到他会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呢?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