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韩睿识又不是鬼怪,就见一面,能吃了美丽吗?”
甄美好小声说:“是不能吃了,但是——”
“你也站在男人角度想想,韩睿识就算仍然爱甄美丽,他也不可能全然不顾现状,破坏美丽的生活,见面不过就是让自己死心而已,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你之前不是也答应了我,让他们顺其自然吗?”
甄美好自知说不过甘信,默了默,才道:“我承认,我想的更多的是美丽,谁让她是我姐姐。”
“美好,你对她保护太多了……”甘信第一次和甄美好讨论这个话题,不免小心,“你知道吗,你已经不像美丽的双胞胎妹妹,而是像覆在她身后的一层沉重的保护壳……虽然我知道你们从小到大就是这种相处模式,但,美好,从日本回来后,你更夸张了,你知道吗?这样下去,不仅美丽有压力,安醒邦也有,你自己也有……”
甄美好转头对上他晶亮定然的眼神,一时怔神,又匆忙躲避开:“我试着改……”
甘信去攥她手,耐心说:“没事,慢慢来。”皱皱眉头,拿起她的手看,“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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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后,甄美好一如往常给两个儿子洗澡,现在小孩都早熟,甘愿甘意也五岁多,知道害羞是哪码事儿了,吵了好几天要自己洗,甄美好哪能放心,别扭不过儿子,便叫甘信进浴室去看着。
父子三个没用多久就光着屁股打成一片,甄美好探头给人家送浴袍,顺便教训:“十点了,都快点洗!还睡不睡觉了?”
小孩往浴缸里一坐,小脸一红说:“妈妈,我们都没穿衣服,你不要随便进来嘛!”
甘信去接浴袍,手欠地掐她纤细的腰一把:“你儿子不让你看我们裸.体呢。”
甄美好无语,白他一眼,回去卧室看书。
方才在车里,甘信的话无端地让她心神慌乱,拿起手机,拨弄几下,想打给甄美丽,想想算了,甘信说得也对,她保护欲太强也许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但一思及甄美丽可能已经见过韩睿识,却没有丝毫动静,后背不知何时又冒出冷汗。
甄美好犹豫再三,趁着甘信还在浴室,翻他手机的电话簿,将韩睿识的号码记下来,拨打过去。
想着现在纽约大概九点、十点,正是起床时间,应该不会影响对方休息。
果然韩睿识只稍作犹豫,便接起。
“我是甄美好。”
韩睿识的震惊可想而知,顿了快有十几秒,他说:“找我有什么事?”
甄美好单刀直入,问他与甄美丽见面时的情形,韩睿识淡淡地道:“她没见到我,是我见了她,她和她的……那个人叫安醒邦是吗?”
甄美好松了一大口气,随口说出:“谢谢你。”
韩睿识苦笑:“别谢我,好像我的放手是多慷慨大方一样。”
甄美好当然没想到在她印象里斯文有礼如韩睿识,会这样唐突,无言以对。
“我明白告诉你,对我来说,那是种懦弱和耻辱,所以,别跟我说‘谢谢’,别让我看到甄美丽不幸福。”
甄美好手微颤:“可是一年前,你已经选择过了。”
“没错。可有谁规定,已经选择的,不可以悔牌么?何况,如你所说,已经一年了,一年时间也不短,可以改变很多。”
他话音才落,背景传来一声闷响,听上去像是有人在用力摔门。随即,这通硝烟四起的通话被韩睿识掐断。
来人是吉雅,适才在虚掩的卧室门外已经将他的话听得一字不落,她嘴唇颤抖,哀伤地望着他脚边的行李箱,泪流满面:“你真的想好了?韩睿识?”
韩睿识将手机放进夹克衣兜:“是。”
吉雅撇过脸,掩饰狼狈,咬牙说:“你会后悔,你会像每一次一样,再回来求我!”
韩睿识拉起行李箱拉杆,绕过她身边时,脚下停顿:“走着瞧吧。”
甄美好晚上做了一宿的噩梦,那个夏天发生在她和甄美丽身上的甜蜜与愉悦,不堪与肮脏,痛苦与绝望,通通在脑海里一一闪现,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她推开一扇门,在地板上看到甄美丽浑身颤抖地斜躺着,眼中空洞无神,满身刺目的血迹……甄美好猛然弹身坐起来,大汗淋漓:“不要——”
甘信被她的叫声惊醒,连抱住她:“美好,美好——醒醒!”
甄美好战栗着深埋进他怀里,指甲抓的甘信手臂直疼。她呼吸急促,身子无意识地抽动,不知怎样找到自己灵魂,直到耳边的心跳声有力而真实,男人的体温也异常温暖,她才缓缓抬手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