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友同乐,看来我只能独饮了。”
方丈一听这话,顿时眼冒精光。
“莫非你...”
富商从怀中拿出了酒杯,冲着方丈一喝。
“你什么你,你不是个高僧了吗?如今还惦记这杯中物要做甚?”
老和尚看着富商手里的酒杯咽了咽口水,哪里有半分高人的模样?
富商只装作没看到,又掏出了怀里的两个酒杯放到了桌上。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故意用鼻子嗅了嗅。
“好酒好酒。可惜,只能独饮喽!”
说完富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长长舒了一口气。
老方丈盯得眼睛都直了。
富商赞叹了一句。
“好酒好酒!这是越州的花雕女儿红,选用上好的糯米、麦曲,辅以明净澄澈的湖水,用古法酿制。这花雕酒有三年陈、五年陈、八年陈、十年陈,甚至几十年陈等,以陈为贵。我这手中的花雕足已有三十年!这酒性柔和,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是花雕之中的极品哪!”
这酒香原本就谗得老方丈口水都快滴下来,富商一番话娓娓道来,终于让老方丈也坐不住了。
“牛鼻子!给我也来一点!”
富商见状轻轻一笑,却丝毫不为所,依旧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杯。
老方丈见状一急,直接便拿起酒瓶往另一个杯子倒去,也跟着美美地饮了一杯。
富商揶揄道:“你不是个得到的高僧吗?这俗物,怎么能入你的清口?”
老方丈清酒入喉顿时只觉神清气爽,回味良久才出声一句。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富商笑着指了指眼前的老方丈。
“道济禅师的话,被你偷去了。”
老方丈闻言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我师兄的话,我自然也说得。”
富商闻言大笑。
两位加起来年逾过百的老人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不多时,酒杯已然见底。
富商举起酒杯晃了晃,有些失望地将其放了下去。
“不知禅师如今何在?”
“净慈寺。”
“不是灵隐寺吗?”
“先是在灵隐,后来去了净慈寺。”
富商闻言轻轻一叹。
“当年之事,想来真是多亏了禅师。只是后来还让他担了恶僧的名,想来真是惭愧。”
老方丈摆摆手。
“我师兄向来不慕荣利,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恶名呢?”
富商点了点头。
“我也听到一些传闻,说他如今一身破衣烂衫,不受戒律拘束,嗜好酒肉,举止似痴若狂。哪里是一个高人模样,分别就是个乞丐疯子嘛。可禅师的道行我也亲眼见识过,又确实是一位学问渊博、行善积德的得道高僧。”
他笑了笑,不禁赞叹。
“果然还是高人哪!”
和尚点点头,对于这位行事举止疯癫至极的师兄他是佩服至极。
“我师兄生来就是奇人。”
“是啊,咳咳咳...”
富商刚要接话,却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老和尚见状,赶紧为富商倒了一杯清茶。
可谁知他咳嗽不止,猛然间吐出一口血将清茶染红。
方丈大为吃惊。
“牛鼻子,你...”
富商稳住心神呼吸了一阵,随后笑了笑。
“牛鼻子如今成了个肺痨鬼,没多久的活头了。”
“那你却敢喝酒?”
富商闻言一笑。
“自在死几个月,不自在也是几个月。我岂会在乎?”
和尚面露悲戚,合掌道了个阿弥陀佛。
富商冲着和尚一笑。
“难过啦?临死前能见你这秃驴露出这副表情,我也算不白来了。唉,只是尚有心愿未了。州府那边...”
却见方丈做了个噤声动作,对着外面轻轻一喝。
“施主,何必做个墙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