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坐上了凤辇,皇家仪仗素来是庞大的,凤辇四周护着皇城司的护卫,三四十人骑马随行,加上十几个伴驾的奴才宫女,阵仗浩大,引来众多百姓围观。
百姓们都好奇骤然出宫来韶府做什么,但不必担心,俗话说坏事传千里,京都最不缺的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话,不出三日,此事必然会传的满城尽知。
折腾了大半天,太后刚进宫,就瞧见自己宫里的小宫女跑过来,禀道:“启禀太后,您出宫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已派人彻查此事。”
太后眸子一冷,吩咐道:“走吧,摆驾养心殿。”
崔公公问道:“太后不回去歇歇吗?”
太后蹙眉道:“皇帝偏爱韶子卿那孩子,若是知晓,那哀家今日的良苦用心就白费了。”
崔公公一听这话,立马吩咐抬着凤辇的人改变方向,朝着养心殿去了。
待到了养心殿,奢华的宫殿里,皇帝正坐在龙塌上翻阅奏折,太后因此事闹的有些乏累,进来的时候扶着崔公公的手走的有些慢。
皇帝见太后来了,赶紧放下奏折走上前,道了句:“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寻了椅子,缓缓坐下,看着自己年近五十的儿子,深舒了口气:“不必派人去查今日哀家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更不必担心你那宫外儿子的安危,那也是哀家的皇孙,哀家自有分寸。”
皇帝一听太后这话,脸色也沉了,道了句:“母后,卿儿他毕竟身上还带着伤,儿臣想着……”
“你想的什么哀家都清楚!”,太后直接打断了皇帝的话,提醒道:“你那儿子要是再不管教,便废了!”
此刻养心殿内并无其他人,所以太后所说的话便直白了些,加上乏累的缘故,太后也不想多费口舌。
太后皱着眉头,带着愁意,语重心长道:“俗话说,溺爱享乐酿苦果,勤劳素朴造贤才,你这般纵容韶子卿,可是在害他!”
话间,太后将手放在桌子上,手腕上的玉镯磕出清脆声响,但这并不影响太后的思绪,看着皇帝的脸摇头道:“哀家极少与你提起那孩子,那孩子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可你是怎么做的?任其肆意妄为,长此以往可还了得?”
在太后面前,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是拘谨满面的,他是太后的儿子,从小被太后教导成人,在他的眼里,他的母亲是严苛的,不容半点逾越的,直至今日,他对自己的母亲仍怀着敬畏之心。
皇帝面容愁苦道:“母后也知道,儿臣对那孩子有愧,秉承淑妃遗愿,不能尽父亲之责。”
太后一听这话只觉可笑:“你现在去看看韶子卿,可有半点淑妃期许的样子!当年哀家就告诉你,不要将那孩子养在京都这个纷乱之地,你偏不听,若是听哀家的话,寻个僻静之所,做个逍遥少爷,何尝不快活。”
皇帝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飞扬的权长眉微挑,可在太后面前,那道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瞬间就黯淡了。
不论皇帝到何时,在太后面前,他终究是儿,太后无论何等苍老,也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