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少年回道:“那个瘦弱的姑娘出了南弦堂便回了韶府。”
当“韶府”二字脱口,秦南弦的脸色骤然冷下:“韶家的人?”
少年点了点头:“路中经过怡春院,韶子卿还与她说了话,但那姑娘却并不理睬韶子卿,之后韶子卿坐马车回了府,她是走回去的。”
眸子在眼底那么一转,秦南弦心想着,这么做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少年看着秦南弦若有所思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师傅,要不要除掉她?”
秦南弦拿起众多瓷瓶中的一个小药瓶,声音有些冷:“眼下韶子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杀她还有什么用呢?”
回想起江醉瑶那脖子上的勒痕和五指印,秦南弦又道:“那般瘦弱的女子,想必在韶子卿的手中也吃了不少苦。”
少年却道:“师傅总是心慈手软,您应该看得出来,那并非是寻常的弱女子。”
邪魅的笑容涌上秦南弦的唇角,他晓有兴趣说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敢孤身一人来南弦堂,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少年毫无兴趣的回道:“徒儿不想知道,徒儿只知道,但凡是对师傅不利的人,都不能留。”
秦南弦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杀心太重。”
少年倔强着回道:“他们是坏人!坏人就该杀!”
“你怎肯定那姑娘是坏人?”
“她是韶子卿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秦南弦目色冷幽的看着手里的瓷瓶,良久,吐出一句:“她是好是坏,且再看看,不急。”
秦南弦到底不是残忍恶毒、不留余地之人,想着江醉瑶那般瘦弱又带着虐待的伤痕,必也是个苦命人,他要防范的是韶子卿,只要韶子卿还在,就算杀掉一百个江醉瑶又如何?
冬日的夜晚少爷几许热闹和活泼,平添了几分宁静与安然。
江醉瑶回了卧房,便瞧见外间坐着韶子卿,身边站着李嬷嬷。
韶子卿的到来让江醉瑶心烦,理都不理他,入了里间,冯氏还没走。
冯氏瞧见江醉瑶回来,起身道:“这天都黑了,怎么才回来?”
江醉瑶付之一笑,并未回答,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韶衡,问着:“衡儿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还是你有办法,衡儿今日竟不怎么咳嗽了,若是从前知道你会医术,还去外面寻什么大夫。”,冯氏回着话,瞥了一眼外间,走到江醉瑶身边小声道:“李嬷嬷可是在大少爷跟前说了你好些不中听的话呢。”
这个不用冯氏告诉她,当她进来瞧见两个人凑到了一起,江醉瑶就猜到李嬷嬷那张嘴吐不出什么好话。
江醉瑶也不在意,走到榻边对韶衡道:“待会儿婶娘给衡儿喂了药,咱们就休息好不好?”,韶衡乖巧的答应着。
冯氏这时开口道:“天色晚了,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过来。”
江醉瑶点了点头,冯氏提醒了句:“大少爷是个暴脾气,待会儿若是刁难你,你可别呛着他,咱犯不着因为一个老妈子受罪。”
江醉瑶又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东院的事情冯氏总是插不上手的,除了提醒几句,她也属实是没有任何办法,如此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