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魁梧的中年人,满脸的横肉,金黄色的眼珠,凶光毕露。他敞着怀,露出一大片黑乎乎的胸毛,正端着酒杯狂饮。
“哈哈哈,蓝先生,三百多人够了吗,要不要再多一点?”
蓝半仙抓着狗油胡,笑道:“大人,张恪这小子靠山多,鬼主意不少,依小道来看,还是一点点加码,省得把他激怒了,不好收场!”
“有什么不好的!”徐大千顿时瞪圆了眼睛,重重的顿了下酒杯!
“蓝先生,老子混了十几年,才当到了备御,他张恪一个毛头小子,会溜须拍马,再加上有点狗屎运,居然也爬上了备御的职位,朝廷还有公平吗!听说不少人还捧着他,说他爱民如子,文武双全,又有弄钱的本事,转过年还要屯田。义州这么大,光剩他一个人在折腾了,我们都是摆设吗?”
徐大千看不惯张恪,一方面是嫉妒他升职太快,再有徐大千也担心,张恪的名声越来越好,又有靠山,让他发展起来,其他墩堡的人都会跑到张恪手下,到时候他的权力就大大削减了!
蓝半仙得意的笑道:“徐大人,您不要着急,就按照小道的主意办,准保能让张恪吃一个大亏!他管穷鬼吃的,那么多人保证把他吃穷了,不管他的名声就完蛋了!”
徐大千喝了一口酒,突然翻了翻眼睛。
“蓝先生,听说张恪认识王化贞,万一上面真给他拨银子拨粮食,这小子不又名利双收了吗?”
蓝半仙一听仰天大笑,桀桀之声,好像夜猫子。
“我的徐大人,张恪能要,别人也能要,您正好联络卫所的同僚,让王化贞给银子。给了银子我们有的赚,没有银子所有武官必然迁怒张恪,这小子可就没好日子了!”
徐大千仔细听着,忍不住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蓝半仙,你那是蓝半仙,简直就是活神仙,老子怎么算都不吃亏啊!”
这俩家伙越说越高兴,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韩大人来了!”
徐大千皱着眉头说道:“哪个韩大人?”
“舅爷,他一个人跑来的。”
徐大千顿时皱着眉头,怒道:“老子正要找他呢,这小子半年多没送金子过来了,八成是猪油蒙了心,都给吞了!”
徐大千怒气冲冲,手下人带着韩贵跑了进来。一见韩贵的狼狈德行,徐大千也吓了一跳。
“你小子怎么回事?”
“姐夫啊,完了,全完了!”
“呸,大过年的,老子好好的,要完你自己完!”
韩贵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姐夫啊,我真的完了,金子全都丢了!”
“什么?”徐大千一伸手,一把揪住了韩贵,把他从地上生生的拉了起来。
“兔崽子,我让你管着金矿,怎么都丢了,是不是你给吞了?说!”
韩贵被抓的满脸通红,哭道:“姐夫,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私吞你的金子。是张恪,他领着一帮人杀进了双山台,把我给赶了出去。”
“混账!”徐大千气得须发皆乍,一把摘下了墙上的大砍刀。
“走,老子要会会张恪那个兔崽子去!”
蓝半仙在一旁急忙拉住了徐大千,说道:“大人,稍安勿躁,您不是准备对付张恪吗,他这是送上门了。您赶快上奏朝廷,狠狠参张恪一本。”
徐大千听着,冷静一点,张恪靠山太硬,他也不愿意硬碰硬。
“那好,就参他一本!”
“不行啊!”韩贵急忙喊了出去:“姐夫,上奏朝廷要多长时间啊,宝贝只怕就没了!”
“宝贝?”徐大千顿时瞪圆了眼睛,怒吼道:“什么宝贝?”
“是,是一块狗头金!”
“多大?”
“一,一……”
“一斤多?”徐大千吃惊的问道。
韩贵也不敢瞒了,只能心虚地说道:“差不多一百七十斤!”
“啊!”
徐大千顿时眼睛就红了,一甩手把韩贵摔倒了墙角,差点摔断了气。
“你给我说,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两,两个月前!”
徐大千这下子可气坏了,猛地举起了大砍刀,冷森森的刀锋对着韩贵。
“孙子,都两个月了,你不给我送来,私藏起来,老子杀了你!”
韩贵顿时也哭号起来,摆着手说道:“姐夫,可别杀我啊,现在狗头金落到张恪手里了!”
对!张恪!
徐大千一下子清醒过来,狠狠一跺脚,说道:“等老子以后和你算账!给我叫上所有的弟兄,杀进双山台,把老子的金子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