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更加令人揣测和好奇了起来。
??是皇帝的画像?还是什么山水图?亦或是前朝某位大师的遗迹?可没听说哪位大师有这般大手笔的遗迹呀。
??谢郁手里执着青玉杯,手指修长白皙。他看向殿上的闻人笑,其实他根本不在意那是一幅怎样的画,只是他感到意外,闻人笑竟代他准备了贺礼。她身边画框上搭着的红绸红得耀眼,可仿佛整个殿上的琉璃灯火都映照在了她的身上,再吸引眼球的贺礼,也不及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神采的万分之一。
??谢郁见她泰然持重,面上平静如水,根本移不开眼去。
??显然皇帝也来了兴趣,“这是……”
??闻人笑也不吊人胃口,径直抬手捏住了红绸端端一角,而后挥臂一扬。红绸自画框边脱落,被她揭了开来。不知怎的,闻人笑举手投足,不若一般女子那般娇弱,而是透着一股子气势恢宏,很是大气。
??大约是因为她是钦国侯之女,所以传承了几分将门之风吧。
??然,令人震惊的不是闻人笑的动作,而是那画里的东西。在场所有朝臣甚至于别国使者,无不瞠目结舌。
??坐在钦国侯身后的江氏母女平时都是不闻朝堂政事的,因而看不出来那副画的奇特之处。闻人雪更是冷言讥讽道:“以为自己是个太子妃就了不起,什么登得登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拿来献给皇上。”
??自从上次闻人雪在东宫被谢郁方面羞辱以后,回去性情就变了,处事变得乖张,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上说出这样的话。幸好,她的声音很小,除了自己母亲和钦国侯以外,并没有别人听到,否则她就要大祸临头了。
??钦国侯当即怒斥:“闭嘴!”
??闻人雪一脸愤恨地闭嘴。且看那副画,究竟哪里好?若要说成是一幅山水画,水墨点缀、古板单调,一点浓淡相宜的层次感都没有,除了黑白还是黑白。可若说那不是一幅山水画,又不规不矩,一点形状都没有。
??紧接着,皇帝第一个拍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朗然叫好,道:“好一幅大祁的疆域版图!好!好!这是朕收到的最好的一份贺礼。太子的这份心意,朕心领了。”
??谢郁看着闻人笑道:“谢父皇赞赏,太子妃有心了。”
??皇帝眯眼看向闻人笑,别人听没听出来不知道,但是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谢郁的弦外之音。这份贺礼分明不是太子准备的,而是太子妃自己准备的,但是她却以太子的名义送出来,丝毫不提自己的功劳苦劳。
??谢郁还亲自上前,牵过闻人笑的手,将她带回了座位。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温柔体贴,叫那些怀疑太子太子妃的人无话可说。太子除了对太子妃一个人这般,不曾对别的女子亲近过。
??在座的闻人雪尽管知道,尽管谢郁已经对她不留余地,可她还是恨得咬牙切齿,生生揉烂了手里的罗帕。
??那幅大祁疆域版图就横在了殿首。皇帝不仅宣示他对这份贺礼的满意,也好让别国的使臣看看,示威也好,警醒也罢,总之让他们明白大祁地广物博,同时也不可侵犯。
??之前吃的都是些开胃前菜,这时皇帝下令赐御膳,于是山珍海味一一摆上了桌,更有宫廷乐师拨弄丝竹,舞姬们娉婷而入。宴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闻人笑吃得少,实际上不用她夹菜,谢郁便能及时将菜肴送进她的碟子里。御膳是专给皇上准备的,就连东宫平时也很少吃到,谢郁知道闻人笑的口味,便挑了一些夹给她,夹鱼肉的时候还特意挑掉了里面的鱼刺。
??确实,他对自己都还没这么上心过。
??闻人笑一边吃一边平静道:“你早就查到了杀害翡意的凶手,确迟迟不告诉我,为什么?”
??谢郁道:“那批刺客是来自血衣门,而血衣门是江湖上第一杀手门派,分布之广,各地都有其分舵。想要全部铲除,需得花一点时间,索性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只剩下血衣门总舵和上京最后一个分舵。”
??“那总舵一定不在京城,对吗?”
??“在扬州。”谢郁道,“等过些时日,本宫会将他们全部引到京城来。”
??所以谢郁会在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告诉闻人笑。这算是他们之间仅有的共同话题了,而谢郁也答应要给她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