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安桥小心翼翼打量,“看来,沈小姐这胎保住了,她也愿意生。”
他面色微沉。
雪融化得厉害,安桥撑伞罩住他的一刻,陈渊拂开。
她劝诫,“陈董,当心着凉。”
陈渊穿过回廊,又倏而停住,看向寂静的后庭。
玉兰凋零,红梅待放,她在朦胧的花丛深处,天真欢笑。
好一会儿,他跨过那扇门,消失在长亭。
沈桢坐着秋千,有一下没一下晃荡,陈崇州侧过身,她兴奋大喊,“陈教授,我现在要挂!”
他笑了一声,眉目清隽,音色也清朗,“写完了?”
她举起,厚厚的一沓相思结,没来得及封口,歪歪扭扭的签文暴露,他笑声愈发重,“字丑,不灵验。”
沈桢没听清,双脚翘着,在低空来回起伏,“我没再咒你便秘了。”
“咒了什么。”
“咒你拉个没完。”
陈崇州原路返回,抱着她,举过肩膀,“坐上来。”
沈桢犹豫,“可我很沉的。”
“你也知道?”
她嬉笑,骑在他脖颈,“驾——往前挪啊。”
他掌心扣住腰臀,稳稳护住她,“我让你这么坐了么。”
“这么坐稳当。”沈桢挺直背,“左边。”
陈崇州依着她,她又变卦,“方向反了——向后。”
他抬起头,将她胡闹逮个正着,她根本没挂,成心拖着他,“怎么不挪了啊?”
“下来。”他当即撒手。
沈桢惊慌抓紧他胳膊,“别放!我挂——”
她勾着手,流苏缠住树顶的枝杈,比陈渊系得还高。
相思结灌了风,崩开一条缝,他字迹苍劲有力,被花瓣虚虚实实的遮掩,她好奇扒开,这时,陈崇州搂住她,一点点放下,眼前一晃,那些字也模糊。
***
下午,陈崇州回了一趟医院,办手续。
陈翎正好走出病房,碰到他在电梯外,顺势叫住,“老二。”
他偏头,“三叔。”
“探望你母亲?”
陈崇州噙着一丝笑,“有三叔照料,我放心。”
“富诚项目多,你父亲顾不上医院,我今天要去省厅报道,陈渊倒是回本市了,他接手公司的项目,你父亲也腾出空陪护。”
“有劳三叔。”他若无其事蹭了蹭闪烁的按钮,“三叔似乎很怜惜沈桢。”
陈翎瞥他,“你什么意思。”
陈崇州笑意不减,“三叔一向不解风情,难得对她一腔柔情。”
他摘下警帽,摩挲银白色的国徽,没说话。
电梯停在这层,陈翎率先进去,“你没必要套话,我从不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他军姿笔挺,“进来吗。”
片刻的死寂,陈翎按下关门。
陈崇州定格在缓缓合拢的铁门,以及他逐渐不完整的轮廓,情绪意味不明。
楼下,薛岩接到何时了的电话,那边只一句,“12月8日,我母亲选定的吉时。”
薛岩蹙眉,没吭声。
何时了继续说,“薛助理,麻烦你转达。”
他态度恭敬,“您不妨亲自告诉陈总。”
“如果我亲自找他,他暂时无法给出圆满的答复,我容他,何家不容。你转述是周全他的面子,他应该明白轻重。”
那端干脆挂断。
薛岩看着黯淡的屏幕,这位二小姐年纪不大,人情世故的心思,真是不简单。
沈桢在后座,捧着一壶热牛奶,眼神飘忽掠过窗外。
她清楚何家在催婚,也清楚陈崇州一直搪塞何鹏坤。
他要一个月,她就等一个月。
恍惚中,陈翎从住院部出来,一缕阳光折射在他身后的房檐,骄烈灼白。
他穿着警服,面容端正,气度也刚毅,光影交错,幽邃的眼睛凛冽正气。
仿佛有刹那的目光相撞,可紧接着,他表情平静移开,像是没看到她。
沈桢原本要推车门,手一抖,猝然缩回。
陈翎整理领口,在原地没动,不知沉思什么。
吉普车走下一名西装革履的助手,主动拿过他手里的公文包,“陈厅,雁北公馆装修,您住哪。”
他随口答,“住国宾半岛。”
“那我马上通知老宅,收拾您的卧房。”
陈翎迈下台阶,不经意间又望了一眼那辆车,终于发现车内的女人是沈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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