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桢仓皇逃离现场,反锁门,大口喘着。
陈政的二太太,背地里藏了一个奸夫,而且还追到陈家私会。
这简直,离谱至极。
何佩瑜的胆子太大了。
沈桢洗了个凉水澡,平复情绪,正要睡觉,忽然外面的门锁转动了一下。
她以为佣人送宵夜,没多问,直接打开。
逆着走廊的光,猝不及防一道黑影降临,男人只字未言,结实的身躯犹如一面厚重铁墙,无声扑倒她。
裹着巨大的惯力,摔向后面床铺。
耳畔,是喑哑的呼吸,床头,是晃荡的落地灯。
一切都危险,禁忌,又不可预估。
仿佛消沉的火山,骤然爆裂,淹没她插翅难飞。
她死死攥住他衬衣,向外推扯,却无济于事,男人神志不清伏在她上方。
“这里是你父亲家,陈渊!”
他醉眼迷蒙,自上而下俯视沈桢,像隔着一层雾,或者,隔着一个陌生的人,一段她不了解的,陌生的故事。
“函润。”
沈桢一懵,撑在他胸膛的手,也僵住。
“你想念我吗。”
陈渊喷出的烟味,比往常浓稠,酒味更甚,连同他的头发,毛孔,汗液,也浓得逼人。他吻着她脖颈,灼热的气息渐渐蔓延到月牙形的锁骨,以及圆润细白的肩膀,他是失控的,亦是浑噩的。
他的吻有一股力量,那股刺疼来自他长出的坚硬的胡茬,也许是他的牙齿,在她皮肤间辗转。
“沈桢...”陈渊又喊她名字。
他时而昏醉,时而混乱。
唯独,难以清醒。
她如此娇软,像鲜嫩的豆腐,温凉的白玉,没有骨骼,没有筋络,绵密流畅。
一寸肌肤,一池春水。
激荡着,蛊惑他沉沦,堕落,疯狂。
察觉到他掌心沿着腰肢下滑,拽她的裙子,沈桢大吼,“陈渊!”
挣扎间,强烈的后劲席卷,酒意令他有些晕眩,他咬着牙,胃里的作呕感,像颠簸在海浪中央,一拨比一拨难耐,陈渊呕吐着,从她身上翻下去。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下一秒,万喜喜踢门闯入。
沈桢刚站起,她一巴掌抡下来,“趁我不在,迫不及待睡我的男人吗?贱货。”
她不单单是打,用尖锐的指甲盖划,瞬间膨胀起几缕深浅不一的抓痕。
火辣辣的。
万喜喜蹲在床边,叫陈渊,他不应声,睡得极沉。
她火更大了,“他醉成这样,你还贴他?”
“出什么事了。”
万喜喜的话音未落,被一个男人沉声打断。
她们同时回过头,陈崇州伫立在门口,灯光朦胧,他面目被遮蔽得晦暗不明。
眼睛隐隐露出疲态,更多,是深不见底。
万喜喜怒不可遏,“老二,管好你女人!勾三搭四的毛病少在陈家耍。”
“在陈家。”他不疾不徐睨了她一眼,“轮得着你吗。”
她仰起头,不示弱,“我是陈家的大儿媳。”
陈崇州腾出手整理衣领,神色不当回事,“哦,嫁了么。”
万喜喜冷笑,“看来,你不介意她是什么德行了。”
他表情,语气,皆是警告的意味,“她什么德行,有我管。”
“勾引你大哥,你如何管?”万喜喜拖起陈渊,他唇色艳红,是亲吻间蹭得晕染开的口红。
“老二,我识大局愿意忍,如果我不忍,陈家传出这桩丑闻,你承担得了吗?”
陈崇州没理会,朝沈桢走过去,她坐在床上,左脸肿胀,望着他,说:“我没有。”
万喜喜那巴掌相当猛,她厌恶沈桢,又在气头上,十成十的发力。
陈崇州食指挑起她下颌,打量着。
许久,转过身,毫无征兆地甩了万喜喜一嘴巴。
男人三四分的力气,比女人的十成,不差什么。
她错愕,“陈崇州...你敢打我?”
“打狗看主人,你出嫁前,万太太没教过你在陈家的规矩吗。”
万喜喜浑身紧绷,瞪着他。
“你亲口说这是我女人,你动手,看我面子了么?”
“那你打我,更没将万家放眼里。”
陈崇州解着袖扣,掸了掸褶痕,“到底是陈渊的错,还是她的错,你没有调查就打她,我自然还你。”
万喜喜也撕破脸,“老二,你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你母亲不过是一个外室,上流圈有几个看得起你们?”
客房乱作一团,惊扰了陈政,他带着何佩瑜过来,江蓉也从北院进门,目睹这一幕,陈政面孔一沉,“你们闹什么?”
“陈渊!”江蓉冲到他身边,他昏沉得很,近乎不省人事。
这篓子是陈渊捅的,为圆场,她先下手为强,“贱胚子,果然下作。”
何佩瑜懒洋洋打呵欠,皮笑肉不笑,“酒后乱性,江蓉姐真是好教养。”
“陈渊烂醉如泥,他能乱性?”江蓉气势横,“沈小姐为什么不呼救,巴不得傍上我儿子,麻雀变凤凰吧。”
她瞥陈崇州,“或许有人设圈套,故意陷害陈渊。”
陈政倒背手,审视她,同样审视每个人。
“陈渊有前科,当年那位乔小姐——”
陈政始终忌讳这茬。
因此,她点到为止,转移话题,“他在感情上,向来不理智。”
“何佩瑜。”江蓉恼了,“你煽风点火干什么?我早看你没安好心。”
“行了!”陈政呵斥,“都闭嘴。”
他走向万喜喜,瞧见她的巴掌印了,也知道陈崇州打的。
但没问。
一问,不给说法,过不去这关。
非要说法,陈政清楚陈崇州的脾气。
他既然打,准是怒了,和万喜喜孰对孰错,没法论。
“等陈渊醒酒,我让他给你道歉。”
万喜喜眼眶通红,“伯父,我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陈政点头,“委屈你了。”
他看了一眼陈崇州,没说话,原路回去。
紧接着,佣人也搀扶陈渊回屋。
“跟我来。”
撂下这句,陈崇州推开客房门。
沈桢跟进去,他站在窗台前,沉默抽烟。
那副背影,阴郁到极点。
夜已深,庭院里的玉桂树投映在他眼底,一片漆黑。
陈崇州脸上波澜未起,侧身凝视她,越是平静,越是压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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