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给我丢下一句话,语气凄凉,这种凄凉,我希望是我的错觉。
他说:“我没尝试过死亡,所以比起生存,我更期待拼命一搏然后死亡的感觉,你能满足我吗?除了他,只有你可以了。”
是的,我可以。我一定可以的。未来的某一天,把他杀掉!
我咬牙切齿。
至于他口中的另一个“他”,那个预定了我死亡的人,我不管他是谁,到时候只要一起除掉,只要一起除掉不就行了吗?
所以当时我即使强忍剧痛也死命拽住他的裤脚——
“在我杀你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大副。我也不需要名字,只需让你们记住我的可怕就足够了。”
他高傲的姿态让这个凛冽的冬日变得更刺骨。
大副,是吧。
我瘫坐在沙发上。
心中狠狠记住这个名字。
回过神来,发现用来按压伤口的棉外套已经被浸湿大半。
现在重要的就是把血止住,活下去,才有希望。
可是谁能告诉我怎么办??
我用尽了绷带,止血贴都没有效。
我强悍的自愈能力在这个时候好像不起作用了。
血一直流。
啊,头开始晕了。
……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房间装潢精致,格调轻奢,空气里弥漫着老檀熏香的味道。
这是哪里?
我坐起来四下张望。
头有点晕,肩膀一阵疼,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缠着绷带,血已经止住了。
咦?
二丈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我的视野。
“你醒了?”
我怔住了,随即抱着被子啊啊乱叫,一脸惊恐地瞪着他。
“柯凌枫?!哦不,大…大人……”
心跳咚咚咚咚比肩上的痛还强烈。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比猎人可怕?”他的双眼眯起,把眼神炼成一把利刀。
我点头,又摇头。乱了。
他过来摸我的额头,我躲,他又把我拽过来:“嗯,烧退了。”然后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很重——
“苏沐之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一个人跟猎人大副对抗,怎么都不寻求支援?嫌命长吗?”
很凶。我被他骂的一愣一愣的,没头脑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你当教会的监测系统是摆设吗?”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哦了一声,那看来他找到我家再找到我也是很简单的了。
再度环顾四周。“那这里是……?”
“我家。”
“呃……”我怎么有点云里雾里的错觉。“为什么不把我,呃……留在医院?”
“节约人力,不能把人才浪费在照顾病人身上。”他轻描淡写说。
所以……好吧。我垂头,竟无言以对。
他起身。“渴不渴?要喝点什么?”
“果汁!果粒橙那种,要果肉多的!”
然后他给我一杯温开水。
我接过去,一边喝一边用怨恨的眼神刮他。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瞪我一眼,我立马低下头去认真喝水。
“碰到猎人大副却还有命回来,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幸运。”他低声说。
我看他一眼,不说话。
……
不知道医院用了什么方法,我的血止住了,自愈能力恢复了,目前伤口恢复良好。
我下床走动,好奇地在他家走来走去,东摸摸西摸摸,之后倒在他家阳台的靠椅上,望着黄昏下面怡美的江景,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喂柯凌枫。”我冲着客厅里正在鼓捣笔记本的老大喊着,这个时候才不管什么敬语不敬语,又不是在教会。“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孤独吗?”
他瞟我一眼,嗯了一声。
我不能确切地了解他这个“嗯”的意思,也不管那么多,蹦到他旁边悠转着。
“这个时候还在处理教会的事,真够忙的,老大不好当吧?!”
他没反应。
“那个沈小姐怎么不陪你?平时她都和你形影不离的,一个人怪冷清的吧?!”
他又瞟我一眼,不说话。
我识趣地闭嘴了。
其实我还有很多想问的,比如大过年的他怎么不回去看望父母?比如他怎么在自个儿家还带着这该死的面具?看他这样冷淡的态度,好奇归好奇,我也不敢多问了。
我悠了一圈之后,回到房间,收拾东西,穿好外套,再来到他面前。
正式鞠躬。
“对不起,大人,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这么宽待你的下属,你是一个好上司,好老板。那现在,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该离开了。再一次深表歉意和谢意。”
说完,我准备走人。
他“啪”地关上笔记本。“苏沐之,今天大年三十,吃完晚饭再走。”(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