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陷入沉思,现在这个四大贝勒,他几乎是和黄台吉平起平坐的存在,黄台吉手握两黄旗,代善则掌控两红旗,两人齐心协力是后金部的定海神针,不过这种局面并不会持续太久,以黄台吉的手段,肯定会分化自己,扶持岳托就是不着痕迹的一手。
而且自己老了,没有争大位的雄心壮志,也没有那个能耐,只求能给后代一个好的地位就行了,不过黄台吉说的这个事情太烧脑,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我原则不会反对,不过这样真的能推动么?只怕最后令出不了宫门啊?”代善有点担心。
“这个二哥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将来二哥家里两个世袭罔替的王爷是跑不了了。”黄台吉兴奋的说道,“反正此事也不着急,还得看形势发展。”
“将来的政体是八旗制还是儒家科举制呢?”代善还是担心。
“我想这两个并不冲突,可以并行,科举选官员,八旗官监察,各安其职,也不能让士绅象明国一样控制了朝堂,八旗是皇室的根本啊,其实明国从永乐年之后就没落了,各家王爷被皇帝当猪养了起来,都废了,成了朝廷的负担,而不能成为皇室的助力,皇帝的诏令必须通过士大夫才能执行,士大夫有权而无责,而且还不用担心被制约,大家抱成一团,把朝廷和民间的好处吃得一干二净。已经烂到根子了。”黄台吉说道。
“那样还好,八旗还能好说点。”代善喃喃说道。
几天后,贝勒会议重新召开,确定了补偿方案,并且就军事变革提出了意见,火器军得到进一步扩编。
在明国京师附近,运河上的船只川流不息,而两岸树枝新绿,繁花似锦,一派春天的气息。
形势已经逐渐平稳,京师左近的流民早就已经疏散一空,太平景象又重新出现在运河两岸。
毛文龙的东江军大部分已经回到东江镇,还剩四分之一的人留在张家湾的营地,团社的炮兵营早就乘船离开大沽港,剩下一个陆战营维持移民的秩序。
而联合指挥部也已经解散,指挥官黄春平和炮兵营赶去马场港,向西岸社委述职,当然各种叙功肯定是少不了了。
此时毛文龙则一直在京师住着,他已经焚香沐浴好几天了,随时等待崇祯皇帝的召见。
毛文龙此次的风头出大了,明朝的爵位可不会轻易给人,尽管是一个最低等的爵位,也可以让毛文龙吹嘘一辈子了,何况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一帮手下,孔有德、尚学礼、陈继盛、尚可义,尚可喜等将领都一一得到了封赏,回去东江镇也可以告慰众人了。
不过皇上的工作确实太忙,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召见毛文龙,最近先是忙于平息粮价,等到粮食价格回落后,还得和朝廷重臣商议怎么加强北面的防务,再来一次建奴入关可不好了,还有安置各路勤王的军马等琐碎的事情,圣上真是勤于政事,励精图治啊。
毛文龙等待的这几天里,一直住在金启钱庄的驻京师招待所里,他租住了一个小院,生活倒是比较惬意,平时的时间就是窜门,拜见各路京师的大佬,偶尔也在新建的商业区,包一间楚馆,招待自己用得上的官员。
不过昨日已经有宫里的太监过来传旨,让毛文龙今日准备入宫叩见皇上,所以,毛文龙就在招待所哪儿也没有去,沐浴焚香,整理思路,以便酉时入宫。
崇祯皇帝的时间很忙,上午要忙于开朝会,处理国家大事,也就是下午有一点时间,晚上还要加班看奏折,真是一位勤政的好皇帝啊。
毛文龙酉时准时入宫,被当值的小黄门引到午门上的平台等候,也没让毛文龙等待多久,只听一声尖利的声音,“皇上驾到!”
毛文龙连忙跪在地上迎接崇祯皇帝的到来,皇帝非常年轻,登基三年了,到今年也就刚刚十八岁,不过也已经留起了胡须,脸上有着和同龄人迥异的憔悴表情。
“毛爱卿快快请起,”崇祯皇帝双手虚扶。
“谢皇上,”毛文龙听音便迅速的起来,但是,头仍然低着,不能直视皇帝陛下。
“毛爱卿此次千里勤王,一路奔波劳顿,着实辛苦了。”皇帝慰问道。
“此乃臣下本分,谈不上辛苦,忠于王事是应该的。”毛文龙应对很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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