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晚,他住的地方就起了大火,大火烧红了半片天空,火星从他家溅到邻屋,又从邻屋溅到另一家,将整条巷子都烧了起来。
那一晚,死伤无数。
他在大火中死去,面目全非。
“兰先生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令人唏嘘。”地愚老人看着玉虚扇的画面截然而止,才从其中缓过神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兰先生永远画着大花脸,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兰潜慢慢睁开眼睛,那些记忆太过久远,如今再回首,如同隔了几个世纪一般,他低着头,心情沉重。
花见羞伸手,玉虚扇飞回手中,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缭绕玉虚扇,逸入其中,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出一道红光,射入兰潜识海。
“补魂之术已密授于你,你可照其法救她。”
“好。”兰潜点头,发现脑海之中果然多了一道术法。
地愚老人笑呵呵的道:“先生可想好了,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观你一生,两人纵然有海誓山盟,可你死了,她并未记得你,可见她待你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兰潜面色如常,淡淡笑道:“我如何,与她无关,她知道与不知道我是谁,她又记不记得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她好,她好,我便值得,我已是死人,她何苦又要记着我,为我一个死人劳心伤神?这样,我不愿。再有,我做什么,皆是我自己的决定,皆是因为我想这么做,我是顺心而为,不为得到什么回报,如果不做,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可她父亲是杀你的凶手,你救的,是仇人的女儿,就算是这样,你也觉得值得?”地愚老人又道。
兰潜默然,他笑了笑,徐徐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五百年,而且,她父亲是她父亲,她是她,我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我相信粟黎不知道当年的事。”
“既然你心里都有数,老夫也不多说其他了,世间最苦不过贫贱,普通百姓尚有门户之见,贫贱之哀,更何况仙门。”地愚老人点点头:“老夫一直以为兰先生除了贪生怕死外一无是处,如今总算知道了,先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补魂术一旦启用,便不可逆,你若想好了,便去救她吧。”
“我这就去。”兰潜感激的对花见羞和地愚老人作揖,告辞而去。
“又是一个痴情人,我倒为他有几分不值了,为了一个连他是谁都忘了的人而灰飞烟灭。”地愚老人感慨。
花见羞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让她的目光看起来有几分不真切,她纤长的手指摩挲着玉清扇,淡淡道:“红尘间,若论什么最苦,便是贫困与身份之差,许多事情,他们自个觉得值得,便是值得了,如他所说那般,他不求其他,只求她好,在他看来,便是值了。”
“个中滋味,咱们确实不懂。”地愚老人皱眉,并不赞同这个说法。
得了补魂术的兰潜离开之后,直奔十方亡君庙而去。
一路上到处布满符箓,他看到华灯初上后,鬼市一片冷清,往日往来熙熙攘攘的盛况不复存在,街上的鬼魂个个面露惊慌,三三两两聚集一处,讨论鬼市的变化和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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