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火石般掠来的鱼魂之躯。

    鱼魂之躯势如破竹，张开模糊的鱼嘴，轰然一声便咬住魂念之躯的肩膀。

    古青盘坐的身躯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冷哼一声，双手法诀一挥。

    魂念之躯手中的凝字诀不变，赫然转首，张开虚幻之嘴，一口便咬住鱼魂之躯。

    一时间，虚空中的灵魂气息飘动，凄厉的声响不断。

    渐渐地，在吞噬了白狼、寒炎龙以及无数生灵的魂念之躯，占了优势。

    只见由血液凝聚的鱼魂之躯越来越模糊，片刻间就只留下一道指头般大的血线。

    血线惊恐大啸，赫然转身，便欲奔向水草。

    此时的古青那里会给血线逃命的机会，魂念之躯大啸一声，双手一伸，便将血线紧紧握住。随即，放至嘴边，啃噬起来。

    凄厉的声音不断，血线渐渐消失。

    当一切都静下来时，蓝色光罩中便只留下奇异的水草、古青，以及那正吧唧着嘴的魂念之躯。

    魂念一动，将魂念之躯收入上丹田。

    脸上的苍白消失，身躯也停止颤抖。以魂念感应时，发现魂念之躯眉心处的那道妖异之芒明亮不少。

    那红芒中隐隐间拥有的轮回之力气息，在此时更浓。

    感受着魂念之躯眉心的力量，古青脑中再次想起被毁灭时所见的红芒。喃喃自语道：“红芒，妖异红芒。灵魂，轮回。轮回，灵魂！”

    念叨到此时，陡然一停，惊呼道：“难道，难道这妖异之芒便是轮回之力？难道我已经轮回？”

    想到轮回，便想到也许永远不可能回到古岛，永远不能见到爹娘。

    一时间，心绪大乱，却不知如何是好。

    咕噜……

    想到轮回，正值不知如何是好的古青耳畔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苦涩一笑，伸手轻轻揉着肚子。听着从肚中传出的声响，这才想起已经两天多没有进食。望了一眼破碎的公性飞鱼之肉，发现那肉虽然破碎，却依旧有两块较为完整。

    行至鱼肉掉落处，蹲下身子，挥手用赤玉剑将还算完整的两块鱼肉串起。

    右手一挥，一团火焰燃烧而出。

    火焰落在地上，轻盈燃烧着，阵阵鱼香从赤玉剑尖传出。在这方蓝色的空间里飘溢四散。

    古青使劲地吞了吞口水，自语道：“修为在高，也怕肚子饥饿，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不食这等食物。”

    闻着鱼香，自语间，便想起了曾经从古典籍中看到的那些仙人之说。那些人物，俱是飞天遁地，不食人间烟火。

    那记载的一切，似乎与自己所接触的有着太多差距。

    修炼一年之久，不但未能飞天遁地，就算是肚子，都还依旧时常饥饿。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不食人间烟火。

    更何况，在这修炼一途上，所经历的并非美好，并非如世人所羡慕那般。

    残酷、尔虞我诈、强者生存，这才是真正的修炼世界。

    就如同眼前正散发出香味的飞鱼。原本在这方水底世界里，它是一方霸主，转眼间却要成为古青的腹中之物。

    香味四溢，望着正冒出阵阵香烟的鱼肉，不知道为什么，古青脑中居然想起了生死，想起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言。

    低低叹息一声，摇头道：“世界之人俱是念叨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又有谁能真正明白其中的意义。我辈修炼之士，在凡人眼中便是刀俎。可是，到底是刀俎还是鱼肉，只有身在其中者才知道。”

    魂念一动，将火焰收回。望着赤玉剑上散发出香味的鱼肉，道：“如今你被我吞魂噬肉，也算是你的造化了。也正应了，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之说。”说完，挥手拿出一壶灵玉酒。

    望着左手上的粗糙石壶，一抹失落弥漫而至。

    吃着鱼肉，喝着灵玉酒。耳畔边始终有着火玉儿那妖滴滴的声音。

    “傻小子，你看那里？”

    “傻小子，你醒了。”

    “傻小子，傻小子……”

    一时间，却是不知鱼酒之味，心中满满的尽是苦涩。

    一年来，自己欠火玉儿太多、太多！还没来得及还时，她便离自己而去。唯有一丝残存的灵魂气息，被收入金蚂蚁体内的上古储物戒指。

    胡乱地将鱼肉吃完，却是无心饮下灵玉酒。将饮去一半的酒壶收入灵葫。缓慢起身，便欲向着水草行去。

    陡然，那公性飞鱼的碎肉处闪过一道蓝光。

    古青轻噫一声，蹲下身子，在将赤玉剑收入灵葫的同时，祭出一团火焰。

    火焰落下，呼啸间便将余下的那些碎肉焚烧殆尽。

    只见那飞鱼的两张翅膀似乎不惧火焰，正横成于灰烬之中。两条微弱的红丝，从上横穿而过，延伸至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