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什么可听的,从假山上下去,自行来到湖边。
湖上水波粼粼,不知是否是火山的缘故,水汽比一般的湖泊更严重,湿气之中带着淡淡的硫磺气,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
孟帅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脚下水波一动,低头一看,正好看见一只手从水中伸出,按在岸上。
他唬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半蹲下身,做出防御的姿态。
紧接着,又是一只手伸出来撑住,一人从水中跃起,水珠和蒙蒙的水汽交织,如梦似幻,好像尘世外来人。
那人刚一上岸,抬头看见孟帅,也是惊呼一声,险些又掉入湖里。
孟帅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拉了一个空,那人半伏在水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看他。
虽然只是两个眼睛,却是荧光粲然,眼波似水。孟帅刚刚也看见了,那是个相貌甜美的女子,而且一闪而过的脸,竟有几分熟悉。
沉吟了下,孟帅从记忆深处拉出了一个名字,道:“马姑娘?”
水面波动了一下,那少女显然有些震惊,身体缓缓浮起,露出整个容貌,正是当初在俗世里和他一起身为升土大会弟子的马月非,益州都督马云非的亲妹妹。
孟帅道:“是我呀,孟帅。还记得么,在东宫里我们也算同在一个屋檐下,后来大乱的时候也在同一个战壕。”
马月非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道:“好像有点印象。你......你在百鸣山?”她看见了孟帅身上的衣服。
孟帅点头,道:“现在在百鸣山做内门弟子。马姑娘,你掉进水里了么?”看她沉浮自如的样子,水性明显不错,似乎不像是失足落水。
马月非道:“你退开,走远一点儿,我要出来。”
孟帅退了一步,马月非从水中跃出,坐在岸上,神色忧郁,水珠从额发上垂落,就像晶莹的泪珠。
孟帅和她本只有一面之缘,这时见她郁郁不乐,随意的问了一句道:“马姑娘怎么了?是给人推下水的么?”
马月非摇头,默然片刻,道:“我想回家。回到姐姐那里去。”
孟帅呃了一声,看她的年纪绝不会大过自己,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比前世离家上大学的女生还小,想家再正常不过,便随意安慰道:“将来你成为先天高手,就能随便回家,你姐姐也会为你高兴。”
马月非咬牙道:“我等不了,一天也呆不下去。这里太脏了,比大齐脏一百倍,一千倍。我要找姐姐。”
孟帅心中一动,道:“你是琵琶谷的?”
马月非点点头,孟帅恍然道:“刚刚我看见有人落水,就是你啊。”
马月非再次点点头,突然眉头一皱,道:“你看见有人落水,在哪里看见的?”
孟帅一时语塞,支吾道:“我......离得比较近。”
马月非盯着他,道:“原来如此,你是去......嫖的吧?”
孟帅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白,道:“我是被骗去的,倒是姑娘你怎么在那里?”心道:你这么说,那么你难道就是去卖的么?
马月非道:“我是被骗去的。联谊会,什么狗屁的联谊会,不过是那些大姐拉着新入门的师妹去......泣血谷一进来如狼似虎,我就跳水了。和我一起被骗去的同门还有几个,到头来只有我一个跳水。难道她们都无所谓么?”
孟帅无言以对,心道:琵琶谷真的乱成这样?我看玉淙淙还好啊。哦,我记得当初在天幕里围剿秦无双的好像是琵琶谷的少主,很不是东西的一个小白脸,上梁不正下梁歪,恐怕那门派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马月非不肯同流合污,那琵琶谷对她已经如同火坑,肯定回不去了,难怪她露出悲哀乃至绝望的神色。
正要安慰他,就听山后脚步声轻响。马月非条件反射的一跃入水,水面不过轻轻起了一个涟漪,随即平静如昔,果然是水性出众。
山后走来一人,长得和鲍灵复有七分相似,显然也是鲍家子弟。他一过来就道:“我好像听到女人声音了。”
孟帅咳嗽一声,截住道:“鲍师兄,我正有事找你。”
那姓鲍的一怔,看了一眼孟帅,道:“你谁呀?”
孟帅笑道:“我是百鸣山弟子啊。哦,对了,滕重立你认得么?”
那姓鲍的神色稍微端正,道:“滕......表弟?你认得?”
孟帅从腰中取出一个小包,塞入他手中,道:“这是滕师兄给他舅舅的信,不知你能否转达?不是亲舅舅,堂舅也行。反正带到鲍姓家长那里。拜托了。”
说着不等他反应过来,钻入假山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