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原本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崔礼礼让拾叶给了他五两银子,“你现在逃,还来得及。”
小乞儿得了银子,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老子要是死了,做鬼也要来缠死你的!”,便一溜烟地跑了。
“将那几个婆子放了吧。”崔礼礼道。
“应该送去京兆府才是。”
“她们办的差事没办好,自有人会找她们麻烦。”她在烈日底下狡黠地笑着,出了些汗,头发贴在额头,面颊通红。
沈延看得有些出神,眨眨眼,看向旁边的茶楼:“沈某有几句话想说,崔姑娘若不急,可否移步一叙?”
怕她不去,又补一句“日头太大,恐中了暑气”。
崔礼礼确实被晒得有些头晕,应了一声“好”,又吩咐拾叶去知会春华,自己跟着沈延进了茶楼。
雅间隔音不算太好,韦不琛为了谈事,包了自己雅间的左右两间,听他二人上来了,便示意郭久将隔壁的厢房让出来。
隔壁拉动木椅的动静一响,韦不琛和紫衣姑娘皆沉默不语。
只听得沈延率先开了口:
“崔姑娘,我听说宣平侯府的十七公子去九春楼大闹了一场,你可还好?”
看着面前的人,崔礼礼有些许恍惚。
前世与沈延也有过极短暂的平淡日子。她每日都去他必会经过的点心铺子迎他回家,偶尔也会找个茶楼或者食肆这么对坐着,说些不咸不淡的家常。
“崔姑娘?”沈延唤道,“他们可有为难你?”
“他们为难不了我。”
“退画像的事我也听说了。原以为是我的问题,没想到你们一个都没留......”
崔礼礼想起被偷的画像,还是要说清楚地好:“沈公子的画像,我不知被谁偷了。”言下之意是她没有收。
“我留在那里,是想告诉崔姑娘我的心意。”
“沈公子,既然说道此事,我也想说,我不适合——”
“我不在乎你的名声!”沈延握紧了拳,声音不算温柔。
他急了。
父亲前几日开始咳血。作为一个被圣人嘉奖过的孝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病痛折磨而不做些什么?
还有些不甘。
她凭什么看不上他?那些贵女们都争先恐后地往府里塞画像,就她不要,还将画像弄丢了。
“我想说的是,我不适合嫁娶。莫说我是个商户之女,只看我身边那么多俊俏的小倌和护卫,就知道我并非安分过日子的人。县主府墙高院深,我这红杏怎么爬得出去?”
沈延只觉得胸口突然压上了一块巨石。
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正常人谁会这么诋毁自己?又或者她就是怕了高墙深院,才刻意说得这么难听的?
对,一定是这样。
“你是害怕县主府的规矩太多,对吗?我会跟我母亲说,免了你的那些规矩。”
崔礼礼笑了笑,当真是孝子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沈公子,你想多了。”
“你可是有心悦之人了?”沈延觉得这才是她拒绝自己最大的可能。
“是。”崔礼礼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延想知道是谁,可就算知道了,绝不会死心。弘方大师推演的命格绝不会错,她必须嫁给他!哪怕是一具空壳!
他的神情变幻莫测,好一会才恢复了温柔而坚定的目光:
“崔姑娘,都说相识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我之所求,请你慎重考虑,过几日就是七夕,可否与我同游柳河,届时你若仍是不愿,也算全了我一个念想,解了这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