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只是觉得很厉害。”
“还是你比较强,十六岁就有了五个女朋友。”
她这话里带刺,藤原星空笑了下,说道:“确实,还有个第一巫女当情人。”
“你想和我打架是吗?”土御门诗乃一拳挥出。
拳头卷起的气流擦着鼻尖飞过,天空阴沉了下来,几只秋鸟横空飞过,往外看的话,有一丝要下雨的征兆。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土御门诗乃叹了口气:“要不是你这脸很对我胃口,我一定一巴掌扇烂它。”
“出去走走吧。”
藤原星空不顾她的反对,硬是牵起她的手,两人翻过铁丝网,穿过空无一人的高尔夫球场,往山下的海边走去。
来自海面的秋风不时拂面而过,摇响松林的针叶。缱绻的时光中,藤原星空一直在用口哨吹着《虞美人盛开的山坡》的曲子,并时不时观察土御门诗乃的脸色。
土御门诗乃走路的神情,如同骑着一头白象在深山小径上的精灵一样神圣,俨然把藤原星空当成了空气。
只是,当过了一个急弯后,夕阳下的红色海面出现在眼前时。她神情恍惚了下,忍不住跟着调子哼了起来。
“散步的小路上,摇曳的树林,落下告别的阴影。”
“古老的教堂,风向标的指针。”
“夏色的街道,这些是否还能看见?”
走下山坡,两人沉默地走在海堤上。裸露的岩石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谜一般的光辉。附近的一条路也被光晕染成了金黄色。
有一座灯塔孤零零矗立在海堤上另一端,形状恰似整个倒扣的钟,又像正在沉思的男人的背影。
当夕阳西下迷离的绯色阳光中有藏蓝色融进时,灯塔捕捉到暮色变化的临界点,暗将超过光的那一瞬之间,藤原星空在暮色里盯着她的侧脸,问:“你还喜欢夏希真川吗?”
站在夕阳微光中的土御门诗乃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藤原星空把手贴在她的脸颊上,用手指碰了碰她的嘴唇,可以感觉到她潮湿温热的呼吸。
“如果你还喜欢着她的话,或许你很快就要体会到什么叫痛彻心扉了。”
说这话时,心情很复杂。藤原星空松开手,走到灯塔边的海堤坐下,失神地看着海面,风浪不大,甚至可以从清澈的海水中窥见初秋成群的小鱼。
沙滩、海堤、海边的松林低低地横亘着,被秋叶染成金黄色的山峦清晰地列成一排,指向天空。
土御门诗乃在他身边安静坐下,夜色逐渐降临,两人坐在堤头侧耳倾听涛声,捡起石头用力掷往海中。
“晚霞太漂亮了!”
“是啊。”
藤原星空眺望鲜明亮丽的火烧云,的确漂亮得很。
很快他又补了句:“你更漂亮。”
“除了夸我,你还会说别的吗?”
“说别的好像不太恰当。”
“那就不要和我说话!”
藤原星空低下头来,不远处的一片海湾上有球形油罐和高耸的烟囱,白烟依稀遮掩天空。风在头顶呼啸,吹散白烟,带来朦胧的情思和黄昏的气息。
土御门诗乃忽然骂了句:“你是猪吗?”
藤原星空不解地看着她。
“我真恨不得狠狠踢你一百八十脚...”土御门诗乃双手抓着他的肩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你说你那么聪明,咒术一学就会,还骗了那么多女人,怎么还不明白?真要我对着你喊:抱着我啊,蠢货!你才会动是吗?”
在海堤上,两个人身体紧紧贴住,嘴唇急切切地合拢。她的头发。她的身体都发出一股温暖的气味。虽隔着两件衣服,但胸口明显感到了她的胸口的柔软弧度。
“从现在开始,我不叫做土御门诗乃!”她咬着他的耳朵,接着说:“你也给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风逐渐加强,海面上很快下起了秋雨。两人站起来,穿过沙滩上疏疏落落的防沙林,沙子在鞋底下发出干涩的声响。
一路回到居住的地方,站在窗口眺望雨中的海面,景色称得上漂亮,但总好像荡漾着忧郁的氛围。
“老娘讨厌那么伤感...”土御门诗乃说。
藤原星空问:“那该怎么做?”
“接下来几天,我们谁都不许下床!”她说罢,啪一声拉绳合上百叶窗。
夜雨击窗,持续不断的响声与床上的动静几乎形成了奇妙的共震,一直持续到下半夜。
迷蒙的夜色中,山腰上亮着三三两两的灯火,朝海边缓缓伸展。黑黝黝的树林,小小的山包,高速公路宛如手工编织而成的光带般蜿蜒远去。
灯塔橙色光芒从中漆黑的海面闪出,继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