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当怪物的行为,每次都伤透了小夏希的心灵。
她曾很认真的烦恼过,自己长得真有那么奇怪吗?真的那么不被大家接受吗?
在人口不断逃离的小镇,到了上小学时,小夏希的烦恼变得更严重。
五官像手工打磨过一样精致,纤细的四肢又白又嫩,仿佛一折就断。比任何人都要明亮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下流露出的怯生生的眼神,使得她在一群小娃娃之中更加的醒目。
犹如飘荡在灰色海洋中的彩色帆船,绽放出耀眼的光彩,尽管她本人一点也不希望这样。
来到东京后,情况好了许多。虽然她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但起码不会被当作怪人来看待了。
只是,今天怎么了?
从高三教室往下走,路过高二走廊时,与昨晚那名男生擦肩而过。
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藤原星空吧。
夏希凛看了一眼对方。
他看到自己时也有一点诧异,但很快就鞠躬,表达了谢意后转身离开。
没有紧张,也没有胆怯,也没有趁机与自己搭话。
会不会是他在背后谋划的?
这样想法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平息下去。
一个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哪来的那么多坏心思。
走出教学来,来到位于社团活动大楼的新闻社前。
现在是早上上课时间,门是紧闭着的。
夏希凛抬脚一踹,大门轰然倒地。
走进来,扯过一张椅子,拿起一张早上的校报。
她架着腿,安静地看新闻。
有一说一,编造的新闻确实很令人厌恶,但最后面那则总结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上国中后,夏希凛从北海道来到东京,因为有一位内阁大臣叔叔的缘故,对于一些关于国家大事的社会议题,她了解得比较多。
这则新闻确实剖析得很全面,有一定的作用。
但可惜只是提出问题而已,并没有相应的解决方案。
细细思索间,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白石幸子拽着佐藤飞鸟的领带,把他一路拖进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小姐,人带来了。”
说完,白石幸子像一座雕塑般站到一边。
“夏希小姐...”心中一片惊慌的佐藤飞鸟什么也不敢做,当下就是双膝并拢跪地、抬头挺胸,双手聚拢放于大腿上,然后,深深跪拜在地上。
很标准的士下座。
“非常对不起。”
“请你原谅我。”
夏希凛安静地看着他。
发现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后,伸出一只脚,鞋底轻轻按在他的脸上。
用力一蹬。
佐藤飞鸟仰面往后摔出去几米。
可他不敢有其它的动作,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又匆忙爬回来,继续跪在地上。
“请原谅我...这不是我干的...”
夏希凛靠着椅背,架着腿,双手抱胸:“是谁?”
“是...我不认识...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生...”
“嗯?”
“真的...我真不知道是谁...请你相信我...”
佐藤飞鸟现在肠子都悔了青,满肚子的苦水不知道该怎么吐出来。
夏希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朝白石幸子挥了挥手。
“嗨!”
白石雕塑突然把佐藤飞鸟提起,对肚子就是一拳。
“呜啊...”
佐藤飞鸟两眼昏眩,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整个人趴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大脑还处在完全无法思考的时候,夏希凛的声音又传来。
“是谁?”
“咳咳...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故意遮住自己的面貌的...”
白石幸子脚尖一踢,佐藤鸟像煎饼一样被翻了一个面,她抬起脚,对准他的肚子,重重踏下去。
“唔哇...”
剧烈的痛觉袭来,但很快又被不适感覆盖,佐藤飞鸟一个抽搐,直接就吐了起来。
四月的春风吹过,樱花顺着窗口飘入,落在少女白色的平底鞋边。
夏希凛觉得这画面很美。
樱花也好,平地鞋也好,黑色的长筒袜也好,袜子与裙摆之间露出的一截白嫩光滑的大腿也好。
一切都很美。
所以她决定暂时不难为这个被人当枪使的可怜虫。
于是转头吩咐白石幸子:“去查一下早上的监控,把人找出来,另外...”
说到这,她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说道:“那那个藤原星空也叫过来吧,我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