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十七见差事已毕,跟着告辞回宫。
两拨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厅,匆匆而去。
不偏不倚,一切来的刚刚好。君梨抿唇而笑,心里升腾起无限信念:原来只要她想,她也可以!
徐徐回眸,不期然与一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处。
他满面虬髯,几乎掩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玄色的斗篷裘帽,眉毛也被挡住了,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
不知怎的,本是无意的一瞥,却似浆糊黏住了一般,彼此都没有移开。随后,他急急低头,身形一晃没入了人群之中。
这人……好生奇怪……
“君梨,”愣神的工夫宋念卿碰了碰她,“我们继续吧。”
“好。”她扶了扶头冠,想起了什么,四下寻找那方带着精美刺绣的喜帕。
他温温一笑,“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免得你走路不便。”
确实不便,总怕磕着碰着,嘴里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声,“可以吗?”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过去她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最终惨败。如今,她要改变,要听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随即补了一句,“确实很碍事,那就这样吧。”
“嗯。”
元琰插嘴,“对,不盖了,长这么好看就应该大大方方的给人看,这样甚好,甚好!”
两人原是逆反的主,这会又添一人,一拍即合。
嘁,哪有女子拜堂不遮面的?方氏翻了翻眼皮,望向堂上的宋枫煜。她自知大势已去,心里正窝着一团火呢,能闹腾一会是一会,至于以后,再说吧。
宋枫煜经长公主这么一闹,心有余悸,才不管宋念卿要干嘛呢。再者,这是他能管得了的吗?若不是被人要挟,他连来都不想来呢。
其余人更是没话说了,这对夫妻连长公主都敢顶撞,谁还会去触霉头。
等众人坐正,傧相二度上场,高声喝礼,“夫妻对拜!”
宋念卿与君梨两两相望,笑着朝对方俯身。
“礼成!送入洞房!”
“欧!入洞房咯!”一群娃娃拍着手围上来,迫不及待的推着新人往外走。因为早有长辈告诉他们,洞房里有糖吃,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众人哄笑起来,尤其是元琰,上蹿下跳,跟个皮猴一般又拿宋念卿打趣,哪里还有半分王爷的样子。
他倒是镇定,不急不慌,主打一个你闹我笑,你开心就好。
喜房设在扶光轩。扶光,太阳之意。虽然是冬季,寝室的光线极好,通透,敞亮,一缕缕阳光照射进来,将一应家具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
两人被簇拥着进门,并肩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红木床上。放眼望去,烫金的“喜”字,精美的剪纸,半人多高的龙凤花烛,名目繁多的吉祥物件,直叫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另有丫鬟婆子萦绕,不时往他们身上撒着花生红枣,桂圆莲子。调皮的孩童争抢之余会揪揪他们的衣裳,撒娇淘气,可爱至极。除此之外,还有喜婆念念有声说着层出不穷的祝祷词,如那个傧相一般满腹才华。
如此热闹欢腾,惹的君梨的唇角上扬又上扬,笑不露齿成了奢谈。宋念卿也是合不拢嘴,满脸喜色。
说来好笑,两人像个二愣子一样被众人指使,一会互喂汤圆,一会共系同心结,好一个手忙脚乱。再有就是将彼此的青丝剪下一绺,用红绳绑了锁在袖珍的匣子里,寓意夫妻结发,共度年华。
喝合卺酒也有说法,酒要一滴不剩,喝完还需将空杯一正一反掷于床下,以示百年好合。
好奇异的习俗。君梨照做,弯腰下去,却见黑咕隆咚的床底下忽地有东西在闪。
嗯?定睛一看,哎呀!一双幽黄晶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心下大惊,手里一松。
“莫怕,”宋念卿及时接住她的杯子,轻轻一声,“是阿恕。”
阿恕?……哦,它啊,怎么不早说,差点就……
酒杯放好,两人重又端坐床边,由着喜婆摆弄,等一大段贺词结束,携手去门口撒糖。
按规矩,年满十五的男子是不能进洞房的,所以想要讨个好彩头的男客都在外面徘徊。
那些官员的家眷之前因与君梨有隙,大都去了后院聚首,只等着宴席过后各自归家。
方氏以招待她们为由也没有过来。
到了外间,宋念卿和君梨一起将八宝盒里的糖果撒了出去,这叫沾喜气行大运,谁捡的越多越是有福。
众人纷纷弯腰,娃娃们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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